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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回 (第2/2页)

时不早,已经开灯了,他背光,光好似为他打了Y影,又不负责照清他。低头见到他手里拿的什么食r0U,记不得了。

    他先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打了几个喷嚏。忘记了是谁先打招呼,只记得开始先说了:“好呵——”随后两个都说“好阿——”“好呵——”。我见不到他的表情,我却努力保持镇静,我感觉到我身上的味道,鸦

    片末子随着微风起来,再定睛看,发现都飘到光里去了,飞啊,飞啊,飞到他的鼻子边,随后又打了个喷嚏。他捂着鼻子,一丝光照到他脸上,才看到半点狰狞,而马上又背过去,脸上暗暗的。

    他似乎能感到奇怪,可什么也没说,寒暄也都节省了,只是重复了“好啊——”确定了彼此都还认识。便放下了那些r0U。

    我客气地说:“留下坐坐么?”

    他不说话,告诉我:“今日没瞧见你的戏,许是看错了,空跑了一趟,听闻是你病了,来看看。”他没告诉我不留的原因,就那么走了。

    我想,如果故事是他写的,他写我也许b我写他还要重笔墨些,这是我的悲剧。

    我想那一次,他会对我失望,绝不再与我这类人交往了,因为我们是两种人。可是我没想到他还会再去见我。

    我那时候正在与我自己周旋,我害怕很多东西。梦里我变成了一只金鱼,鱼缸里是我十分喜Ai的点翠,沾了水,颜sE蔓延开来,绿sE的藻把我缠住,我奋力挣扎,点翠缝隙割掉我的鳞,满水缸都是我的血。我的血流g了,连心脏也变成胶皮一样的白sE,一下下跳动着。

    我的心脏变成白sE的木偶,画着浓YAn的妆,那妆不像梨园淡妆,甚至人像少了,攒了我们当时cHa0流的一切美丽,像是nV的鬼怪。被锁在笼子里,就好像之前闹市里卖的猴子。被人按着脖子,将腰搓成细细的面条。我惊醒的时候,眼角是有泪的,浑身是冷汗。抬头能看见一张山峦褶皱如老者的脸一样的山水画。

    后来我和他一起住在北平的时候就好了一些。他会埋怨我,说教我,这种埋怨说教让人心里踏实,仿佛在我身上的负担都由他给我监视着。我晚上难受了,就b自己看外国的翻译童话和,有时候盯两三个小时,一行也看不下去。

    我们跑到什刹海,相对荒凉的地方,踩一路杂草,站在水前。我挑各种戏唱给自己听,他蹲在旁边,点起一支烟,当我歇时,凑到我嘴边x1一口。风打在脸上,烟和枯草气味绕着头,和着扬得远远的腔,摇曳着飘。

    他的手很热,也许是因为他自己搓的。冬天我们也缩在袍子里,我捂着耳朵唱戏,远处的灯火和冷气都进到我嘴里。两只手冻得发僵也十分开心。

    因为那地方开阔,空旷无人,《我感觉十分舒服,要b屋子里好的多。仿佛整个世上只有我和一个孤言寡语的石狮子。我那样叫他,他不理我。我于是去掐他的嘴唇,他一张口便咬住我的手,哄着他才肯撒开。我说:“你真是王八呀。”他带着一酒壶茶,拧开喝了两口,便呵呵地笑了,嬉闹着接了我的茬,脸一红就觉得耳朵冰火两重天的。

    他用手掌着我的头,他说:“你听我的,戒了吧。多活几年,受益的不是你自己么?g什么贪图那一时。你如果是蜉蝣飞虫,朝生暮Si,我就供着你吃好喝好,多看你漂亮一时,我宁愿什么也不做,整天看你。什么禁果也都叫你尝一尝,把人问?巢都试遍。夏虫不可语冰,因为语不得冰。那便无知快乐地活,不明不白地Si,也没有什么的。可是人若并不是Si于非命,怎么也有五六十载春秋可以看。冰融了多少次,花开了多少次,恐都不留意。你也并非是张着眼的瞎子,废话连篇的哑巴,只能听一半的聋子,几十年你要怎么过呢?”

    我答应他:“嗯。”他叹了口气,吐出一口寒气的烟,没有看我。我二十多岁的时候,仅仅只是答应了,若是飞掉,并非强制,还能苟活着的我如何去戒呢。

    我只是想,他竟然还敢亲吻我,实在是他的胆子很大了。

    于是就是我拉着他让他慢慢地磨着鞋底向我过来,我也蹭着鞋底慢慢迎他,鞋尖对着鞋尖,脸儿贴着脸儿。是坐小船,两头尖尖的,我们慢慢扭动,两头像姑娘的两根调皮辫子,跟着脑袋摇,一高一低。涟漪起伏,风雨不拦,便能从长江一直到洋。

    一直到他走的时候,我还并不坚定地挽留了他。我想,他若十分有意要抛开我,断下我给他的局限,那我就听他的。但凡他留情些,我就劝他多留几天,再与我游。

    一遍苏州,我Ai一个地方,便Ai这地方的所有节气。若说一两年太长,那么一两年的春季和秋季都算短了,也更不谈雨了。我只记得,不知哪一年的雨水,正好酣畅淋漓地给苏州浇满了。我盘腿坐在暗蓝的窗边,翻看他放在床边的《梅花易数》。

    倒没什么好羞的了,我卧在旅店里等他,就着啪啪嗒嗒的雨打芭蕉叶,洗得清爽的身子给他m0一m0,门慎慎地锁了,外头的人怎么也听不见。他是最喜欢我的,洗了就喜欢入身,我不喜欢,因为太繁琐,倒架不住他央求我。他的书和我的画全都乱到一边了,碍他的眼了全部扫走,我还乐意心疼心疼。有时候什么报纸也摆着,我看了觉得羞,但是我不愿意说教他,因为说教久了,自然也习惯C心。那么其余的他有多混蛋,我也学得与他不相上下。

    的确是烟雨江南秀丽,映窗墨绿,浅浅地透着蓝sE。偶尔几道远雷炸开,雨斜飞上踏,落在肩膀头上。我说:“不冷么,连窗户也不好好关。”他把我抱紧了,也不叫我离他。第二天我们两个都打喷嚏。

    提起那间旅店,我们起初住的时候都是闲人,一天到晚,我隔几天有场戏,除了排演唱戏就是出门遛弯,他除了出门玩,什么也不做。有一天我们在外面见了一个仿做诸葛亮的木牛。是

    5流马,哄小孩的,我买了一个回来,两个人天天在旅店里削木头来仿做,雕出来什么歪瓜裂枣都有。竟然做出来有一个真的能自己动,做出来又觉得有些太草率了,远和什么孔明的木牛流马差得太远,不过也和不倒翁没什么分别了。

    我说我Ai江苏,兴许是因为这地方当真清秀,又或者这地方无拘无束,认识我的都是和我风雨同舟的人。我想最深的是我看见这里的景sE,再看见他,我就仿佛不是我。若我还有来生,为何不做候鸟呢。

    再回忆我的感情,落笔很痛苦。我要肯定他,肯定中又带了我的愧疚与悲凉,愈加肯定他,我便越悲有及。我若要分息他,自然有不少合理又不美好的猜测解释,我甚至知道佐证,可是好似删改了我的一辈子,把叫我高兴的东西如充满恶意的旁人一般贬低得一文不值。近几日总是想起他,悲得不敢再滴一滴墨了。于他的讲述,大抵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以此篇印象留忆幻梦至?,哄骗我高兴几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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