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眼如炬 (第3/3页)

白脸可以直接走啊。”“怪不得一上午都有气无力的，害的我们一列和他一起挨骂。”“走了总比留下好，不然还不晓得连累我们到什么时候。”“我也想要雄虫阁下救我。”“你可没他漂亮。”

    偶尔的几句讨论也不能改变他们这些没亲戚后台的虫的命运，其他虫还是唉声叹气闷头走进食堂，环境依旧，失去挑剔的力气的新兵们都趴在桌上，像食槽前努力把嘴往里拱的猪。

    有些虫一看就知道其实出身不错，满脸屈辱，可能是联想到被接走的费恩觉得不甘心吧。

    莱昂哈德在狂吃，只能说旧习惯又有了新用武之地，他优雅的旋风进食法以前是野外求生锻炼出来的，在野外吃东西要谨慎且快，即杀即吃，边吃边扫，放血要埋得深，少留气味，不给其他野生动物夺食或者追上来猎杀的机会。

    他吃得差不多还炫了两口新认识的虫碗里的rou，就差没挨未来战友的打。

    “你什么毛病？”

    “对不起，我是天生的吃饭机器。”

    “算了我也不想…”突然希里昂·柯士兰进来打断了他们。

    “达奇出列！”

    无虫应答。

    希里昂·柯士兰又重复了两遍，原本充斥着含糊不清说话声、稀里哗啦吞咽声和锅碗瓢盆声响的食堂变得一篇死寂。

    半晌，达奇所属列的队长站出来，脸色惨白地报告：“报告长官！达奇——可能在来的路上走散了！”

    希里昂·柯士兰没多说什么，直接把他们整列都叫出去。

    直到晚上，所有士兵都抱着枪准备上床入睡的时候他们才回来。希里昂·柯士兰还在盯着，虫们互相交换着轻微的眼色：

    还没找到？

    没，找一晚上了。

    不会逃跑了吧？

    谁知道。

    希里昂·柯士兰一声令下，所有虫都抱着枪躺上床，交流就此中断。

    “晚安。”冰冷的夜色里，希里昂·柯士兰给他们留下今天最后一句指令。

    “是，长官！晚安，长官！”所有虫齐声回答。

    熄灯后，等到其他人都睡着，莱昂哈德轻盈地从床上溜下来，拿着粒子枪，这玩意是真会走火，还是小心为上。

    为了方便他一进寝室就选了下铺。巨大的寝室只有床的铁杆林立，外面打进来一点白光，里面起伏着轻微的一整个班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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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想过达奇能真跑出去，就算从逃兵的角度来看，那也不像个合格的逃兵。

    他注意着风向，绕到达奇和他提过的溪流的上风口，这里确实寂静，寒冷，悄无声息。什么都没有。

    莱昂哈德疑惑地再次侦察了一遍地形，不管怎么说白天总会有虫巡逻，而且那么多虫都在找达奇，他不觉得达奇有胆子当时就跑走，最后还没被发现。

    也许得再等等。莱昂哈德一向很有耐心。

    营地的光源又暗了一些，莱昂哈德知道这是教官们也几乎睡下了。他继续窝着，几乎以为自己要等到黎明前巡逻兵交接的那一刻，但是水源动了起来。

    这甲虫还会潜水啊！真是除了打架什么都会。

    莱昂哈德拿出狙击手的动态视力仔细观察，果然达奇很快从水里冒出来，踩到岸边试图甩掉一些水。但这在寂静的晚上动静太大。莱昂哈德刚刚亲眼看到黑暗里的监察台换岗，那地方有射击口。

    莱昂哈德叹了口气，从藏身之处绕出来，慢慢接近达奇，准备到他视野里警告他一下。

    但是达奇一直在不安地乱动，要卡监察台和达奇的视野实在太麻烦。莱昂哈德又等了等，达奇已经慌不择路踏进监察台的观测范围。

    他并非爱管闲事，但是也不能见死不救，只好伸手咔擦一声折断身边的树枝，试着用声音给出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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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奇停顿下来，显然听到了，莱昂哈德看着他缓慢而僵硬地转动着笨拙的身躯，逐渐面向自己这一边，他已经能看见对方疯狂转动的慌乱的眼珠子。

    要不好事做到底，再给他一个手势示意？

    莱昂哈德等他转过头来，但是达奇再次顿住了。

    仿佛过度紧张引起了大脑当机，也可能是恐惧终于膨胀到将他压垮。

    他居然一屁股坐了下来，这可是监察区域！强光已经在往这个方向移动，还不安静地跑？看来他确实没有当逃兵的素质。

    莱昂哈德小心地向前走去，然而达奇已经转回去了，背对着他，掏出了发放的粒子枪，对胸腔开了一枪，但一阵荧光后他没事。

    莱昂哈德闭了闭眼睛，心里问候着你就是这么对提醒你的虫的，外加怪不得柯士兰完全不怕，他的衣服估计防护效果更好。

    有逃兵自杀，这里马上就是案发现场，他最好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他丢下树枝振翅沿着来的路迅速离开，多亏之前的新兵搜索的时候留下很多痕迹，不然树枝会很显眼。逃离的路上他再次听见开枪的声音，回头一看达奇的枪管正对着他的脑门。

    虫族粒子枪开枪时有刺耳的声音，没有什么光彩，扣下扳机后大一秒半到两秒，已经死亡的大脑组织飞溅出来，伴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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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报还没响。可能今晚不会响了。

    把自己的见闻如实陈述，这个选项他考虑过，在他路过教官的房间发现门虚掩着还亮着灯时这个想法再次冒出头来。

    当然他不应该这么做。不过莱昂哈德有点残忍的好奇心，这种时刻，希里昂·柯士兰会有感觉吗，这位上尉现在在做什么？

    上尉确实很有感觉。

    莱昂哈德站在门外，alpha的天生好听力让他能听见里面传来急促的喘息，仿佛快乐到了极致而发出的呻吟。门没关死，他稍微推开一点点门缝，上尉的身体背对着他，肩膀耸动，正对的墙壁上是上尉所崇拜的军雌的海报。

    莱昂哈德实在忍不住，他轻笑一声。

    溪流边新兵的脑浆和血正流进清澈的水源，而营地里它们的教官却在对着张海报自慰。

    真让他有种......宾至如归、家的感觉。

    因此他敲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