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7-迷雾(02) (第1/1页)

    结束与外婆在一起的春假，回到台北的当晚，我直接去上班，过了几天，学校也开学了。

    第二学期的生活，我依旧是白天上课，晚上打工。只要有时间，或是一到假日，就是和温砚洋在一起，偶尔也会跟弟弟见个面，看看mama跟爸爸，看他们过得怎麽样。

    日复一日，不知不觉我就习惯这样的生活。我打工的咖啡馆，几乎快成为我在台北的第二个家，和小诺学长一起工作非常愉快，至今为止也没遇上什麽大麻烦，只是这段日子，若真要说有什麽令我在意的，就是尤可崴这个男人。

    自从他和范莫昇在这里不欢而散，直到现在，他偶尔还是会来光顾店里，约莫两周内会来一次，最长三周。

    三个月之内，我除了见过他和一名中年男子在这里谈工事，其他时候就是他一个人，我没再见过他当时对范莫昇露出的灿烂笑容，某次帮他结帐，我忍不住瞅住他的脸几秒钟，发现他眼里尽是毫无生气的黯淡，没有半点光采。

    我没有将游可崴出现在这里的事告诉范莫昇，范莫昇至今也没有向我透露太多，只说两人还是合作夥伴，除了工作，其他时候很少会再碰面。

    当我听到范莫昇这麽说，便隐隐明白了什麽。

    最後，我也决定将那个人来店里的事，放在心里头就好。

    「哈罗，亮亮！」

    某个周五，宛妡学姊打开咖啡馆的大门，笑容满面地跑进来，接着温砚洋以及其他六人也陆续进门。

    这天晚上他们几个国际志工社的g部约好一起在这儿讨论事情，他们一进来，店里立刻变得热闹许多。

    「我们亮亮越来越有小老板娘的样子了，你们看看，这杯咖啡的拉花拉得多漂亮，太可Ai了啦，我根本舍不得喝！」宛欣学姊痴痴欣赏我作给她的猫咪拉花，再用手肘推推身旁的人，「砚洋，把你的nV友借给我几天吧，我要请亮亮天天作拉花给我。」

    「那要计费喔。」温砚洋笑笑，「而且这应该是小诺学长指导有方。」

    「不不不，我只教亮亮一点小皮毛而已，是她自己後来做出兴趣，才会越拉越好。现在她可是b我还要厉害，不少客人就是为了她的拉花专程跑来光顾的。」小诺学长说。

    「真的吗？所以说亮亮现在就是你们店里的红招牌喽。一勤，你可要好好帮砚洋把关，不能让一些奇奇怪怪的男生靠近她，知道吗？」

    「知道知道，光是你这句话，就可以把那些男生吓跑了。拿去，你的松饼好了。」

    宛妡学姊和温砚洋一回座位，就开始和其他社员开始讨论社团的事，过程中欢笑不断，不时可以听见宛妡学姊清亮悦耳的笑声。

    当我将视线转过去，正好看见学姊和温砚洋正在读桌上的一份资料，他们先是神情认真的低声交谈，没多久就突然一起笑了出来，像谈到什麽有趣的事，两人笑得阖不拢嘴，学姊甚至伸手捶了温砚洋的肩膀，笑骂他一声。

    我动也不动的凝视他们，这时身旁的小诺学长唤：「怎麽了？亮亮？」

    我一凛，转回视线，摇摇头，有点尴尬：「喔，没有啦，我只是突然觉得……学姊跟温砚洋两人的感情，真的很好耶。」

    闻言，小诺学长先是沉默几秒，随即莞尔：「是啊，他们两个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对真正的姊弟，毕竟是从国中认识到现在，两人早就已经是老朋友了，而且他们的个X都很善良，又都拥有一副古道热肠，对於帮助弱势的事都非常有热忱，现在才会一起加入国际志工团队，或许因为他们在这方面是同好，才会特别处得来吧。」

    闻言，我望向小诺学长，他正要开始清洗刚收回来的杯子。

    「学长。」我忍不住开口：「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的。」

    「好啊，什麽事？」

    「就是……」我咽咽口水，「你当初，为什麽会和宛妡学姊分手呢？」

    当下小诺学长没什麽反应，只是继续洗杯子，然後嘴角一g，「你觉得是为什麽？」

    他的反问令我愣了一下，思考片刻，我呐呐道：「我原本是猜……会不会是因为个X不合？可是，过去你跟学姊都已经交往这麽多年，所以应该不太可能。而且，我认为学长其实到现在都还是很关心学姊，也很在乎学姊的，所以也不觉得是因为你们感情变淡，或是你和学姊其中一方变了心……」

    我越想越困惑，百思不得其解，「老实说，我真的完全猜不到，究竟是什麽原因，让你不得不决定跟学姊分开……」

    学长再度扬起一抹轻浅微笑。

    只是这次他的笑，却让我心头微怔，他接着擦乾手，用平静的口吻告诉我：「我知道我和宛妡的事，让很多人都很关心，但我现在唯一能够回应你的，就是我当初是因为喜欢宛妡，才会跟她在一起；也是因为喜欢宛妡，才会决定跟她分开。」

    「……」我愣愣。

    「不过，你怎麽会忽然想问这个？是砚洋有跟你说什麽吗？」

    「喔，很久以前是有听他提过一点，只是我後来看到你跟学姊相处的样子，心里也不免觉得好奇，所以……」

    「原来如此，我跟宛妡的事，确实也让砚洋担心了，Ga0不好他还觉得我这个学长简直莫名其妙呢。」他呵呵道，「你跟砚洋还顺利吗？有时候他们社团会b较忙，暑假也会出国去当志工，你可以接受吗？」

    「嗯，是没有什麽问题……」我再朝他们一望，发现温砚洋和学姊又笑在一块，视线不自觉再度定住，「我知道这是他喜欢做的事，所以我也支持他。只不过，有时候看到他和学姊都那麽热衷於这件事的样子，心里还是会觉得可惜。」

    「可惜？」

    「嗯，就是……好像无法参与他这一部份生活的感觉。虽然我跟他其它时间几乎都在一起，也会跟彼此分享很多事，可是在这点上，我就没办法帮上他的忙，或是为他做什麽，尤其发现他有些东西还是我并不熟悉的，就会觉得有一点点……」

    「寂寞。」

    我愕然，对上小诺学长的眼，他用蕴含浅浅笑意的目光看我，「我只是顺着你话里的感觉推论下来，至於你想表达的是不是这个意思，我就不知道了。」

    我不太敢再正视学长，心里很难为情，居然一不小心就对他说出这些话。

    他拍拍我的肩，彷佛明白我的心思，於是说：「放心，我不会跟砚洋说这些。」就将我调好的饮料拿去端给客人。

    这天晚上，温砚洋特地待到营业结束，要跟我一起回家，而小诺学长依旧相当好心的扛下清洁工作，允许我先走。

    「学长，谢谢你。」我不好意思，感激地说：「那我先走了，明天见，晚安。」

    「亮亮。」

    正要跨出店里，就被对方唤住，我立即回头。

    学长动也不动，若有所思地凝视我一会儿，低语：「有些事情，本来就是我们无论再怎麽努力，也无法控制的。」

    他眸光温柔，嘴角的笑却淡得宛如随时会消失，「所以千万不要太b迫自己，知道吗？」

    我怔怔然，一时之间不晓得学长为何突然对我说这句话。

    尽管无法理解他想表达的真正意思，学长那时的眼神和笑容，当下却还是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无法即刻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