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人_0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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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第1/3页)

    「喂,谢大师,你已经迟到两个小时了。」

    「抱歉,我发烧了,睡到这会儿才起,林图,要不改日再去厂勘吧。」

    「改日?怎麽可能,我这礼拜就要看好山形地势,三个月内我要画出b招标时更好的设想稿件,工程不能拖,我明年一定要晋升。」

    「你是在拚甚麽啦,老头子我真的不行,你自个儿去吧。」

    林图还想说甚麽,谢大师已经挂断他的电话。

    行吧。

    图库山联外道路只有一条,轿车能够前进的部分不多,林图只开了一小会儿,就必须下车行走。

    近日Y雨连绵,山路泥泞颇多,林图一双乾净的运动鞋沾满泥沙,细细密密的山岚让人从骨子里感觉寒冷,因为谢大师迟到的缘故,他本就晚出发,此刻又徒步行走,抵达可以俯瞰半山腰处地势的地方时,已经是傍晚,山脚处的灯火冉冉,此地一片漆黑。

    「当——当——当——」

    有序的罄声自远而近,林图一阵胆寒,他开启手电筒,抬头往声音来源处使劲地瞧,却只能瞧见稀微火星从山间处逸散,再配上不曾间断的引罄敲击,林图浑身冒出J皮疙瘩。

    此刻他想下山,却已经找不着路了。

    雨幕淅沥淅沥的开始落,林图後知後觉的想起来,出门忘记先注意天气预报了。

    如果联外道路坍方,那麽他就要被困在这深山之中数日,他的企划案也会告吹,林图着急忙慌往山下跑,顺着向下的坡道,在没有光sE的小雨里狂奔,也不知道方向。

    「阿漱,来拿水。」

    「好。」

    林图意识蒙胧,耳畔有人在说话,却听不太清。

    「图图来过了吗?」

    「来过了,说没事。」

    「帮你看过了?」

    「嗯,涂过笑苏,不痛了。」

    林图受不了这种小声的交谈,挣扎着睁开眼睛,自主意识回笼後,他目光逐渐清晰,有位nV孩低头在观察他,眼神澄澈、眉眼舒展而开阔,肤sEb常人更深些。

    「你醒了。」

    「我、我在哪里?现在是甚麽时候?」林图脑袋钝钝的,只是一直盯着眼前nV孩。

    「你在我的房间里,现在是太yAn要睡觉的时间。」nV孩照实回答,中文说的不流利,夹杂着山地口音,有些俏皮。

    林图抬手想看自己的手表,却发现智慧型手表损坏,虽然还有些微光亮,但萤幕已经碎裂的不成样子,压根无法看清楚显示的数字。

    「这里没有太多的电,那些东西没办法充电,我很抱歉。」nV孩说着话,抬手b了b天花板上的电灯。

    意思是山村中少许的电力都用在了夜晚的照明。

    「呃......没关系,那,过了几天呢?」

    「三个太yAn。」

    「完了。」林图想哭,但哭不出来,他醒过来说了这麽些话,口乾舌燥,想来自己应该是在下山途中受伤昏迷了,这几天又没有进食喝水,身T虚弱。

    「没事的,三是好数字,图图说你今天会醒,拿水给我,你就醒了。」

    图图?

    林图歪头疑问,「图图」只能算是取中文的相近音来试着学习发音,这两个叠音有些卷舌,平地人被搷直的舌部肌r0U很难发出标准的音调。

    「图图是我们的医生,也是老师。」

    说完话,nV孩起身,去房门口的大木盆中舀了一大瓢水进来,林图十分口渴,全然不想管这水是否乾净,就着瓢喝会不会过於失礼。

    「我想明天就下山。」

    「可能没办法。」nV孩神sE为难。

    「为甚麽?我可以报答你们的,用都市的资源,b如电或是自来水。」林图以为是图库族的某些传统。

    「不、是因为下山路断了。」

    「喔.....我还以为、不对!断了?那怎麽办?有说甚麽时候会修好吗?」

    林图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才发觉自己一只脚被用两根竹子固定,腰侧隐隐有撕裂疼痛感,他忍着痛意,等待nV孩的回答。

    「大木说要二十个太yAn,我们只能隔着路,和那些人喊,说你没事。」

    林图抚额,联通道路断的彻底,听nV孩的形容,连运送物资都有困难,有甚麽危难状况全靠吼,他的手机也不晓得掉在何处,只剩下手表,电力也不知道能够撑上几天,更遑论是探勘地势画出草稿图了。

    「你叫甚麽名字?」

    「林图,你呢?」

    「林图~我叫阿漱。」

    「不、不用卷舌,舌头平着说,ㄊㄨˊ。」

    林图听见他卷着舌头说中文,真的忍不住,非常别扭,尤其是那说的还是自己的姓名。

    「你怎麽会有中文名字?」

    「不知道,我出生就叫作阿漱,他们说,是洗乾净图库山的意思。」阿漱歪头,对於林图的疑惑感到同样地困惑。

    图库人有中文名字,不奇怪吧?

    「洗乾净的意思,那应该是这个漱。」林图想找纸笔,才记起来自己的包包早就不知道落在何处。

    阿漱伸出手,示意他写在手心;先是三点水,接着是束,最後邑。

    阿漱的手并没有林图想像中粗糙,似乎是一双从来没有做过粗重工作的手,皮r0U上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纹路,只有最纯粹原生的褶皱,掌心的几条长纹就好像天地所生的山脉,流畅蜿蜒,不断延续。

    林图有点恍惚,虚握着阿漱的手腕,他回忆起大学念书时,写生赏析课程的只字片语,说是山峦与川流是天地生养的画作,能够传递无数灵与感,能让创作者生生不息地创作。

    他记得,那堂课的最後,教授希望学生们能够多多接触大自然,来补充灵感。

    这是一堂必修课程,也是一堂一学期只有一学分的课程,存在感等於零;林图可以保证,大家都只在乎毕业门槛的学分,根本就没有人在认真听课。

    「你在想甚麽?」

    「没事,只是你的手,似乎跟图库山很像。」

    「我是图库山的nV儿,自然会跟父亲一样。」阿漱cH0U回手腕,林图感觉自己突然之间空落落的。

    「阿漱,他醒了吗?」房间外头传来喊声,十分粗旷有力。

    「醒了。」

    「那我请图图晚点过来,你来帮我弄吃的给他。」

    阿漱应好,随後离开,林图无法自主移动,有点常识都明白那种固定方式,腿肯定有断裂或骨裂的问题,腰侧也是撕裂伤,他想,就算真的经过二十个太yAn,也许都还无法自己走下山。

    外头一阵敲打声,随後传来柴火燃烧的炊烟,最後是食物的香气,阿漱双手捧着大叶子走进房间,林图伸头去瞧,叶子装的是r0U和山里的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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