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七夕番外 下 (第1/2页)

    灰质天空，黯淡光束，折旧滤镜，雨水映射，绿叶愈发深沉。

    赵?炀往前追上几步，又迟疑停下，他感受到被排斥。

    这是属于徐泠月的私人空间，不需要他参与。他是台下的观众，并非同场演员。

    世界如舞台，徐泠月是他人生舞台的唯一，绝对中心。

    天地寂籁，他旋转舞蹈，与风共舞，裹挟阴云，雨滴奏乐。

    洒脱吗？不，更像发泄。

    曾经赵?炀以为本人与他人，是主演与配角的关系。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演，又是他人生命的配角。

    现在改变想法，不论是谁，多么亲密的关系，血脉亲友亦或灵魂伴侣，都非过客般的配角，只是观众。

    他人即是观众。

    人生剧本里唯有演员——自己。

    他——观众而已。

    昂头，雨水冰凉滴落皮肤，随重力滑下徐泠月脸颊，沾湿他领口，冷风从宽大袖口灌入，冲击单薄身躯。

    风雨勾勒他身形轮廓，一滴滴从人体边缘滑落。

    他存在。

    ——存在于世上。

    睫毛浸润水滴，徐泠月弯腰，双手撑住膝盖，慢慢蹲下，头埋进膝盖之间，水滴滴落裙摆。

    雨水顺着帽檐沾湿大衣，晕染片片痕迹再坠落地面，雨丝打湿鬓角，顺风流入衣领。

    赵?炀急忙跑到他身旁撑伞，一幕结束，演员可以和观众互动。

    他站着，他蹲着，触手可及，却又相隔遥远，两人间似有世界与时间空隙。

    那不曾参与的过去，不曾知晓的思考。

    依然不知所措，赵?炀只有慢慢蹲下，陪徐泠月一起。

    雨水咚隆打在伞面上，声音沉闷。呼吸声轻柔，不敢惊扰到他，怕他如风飘散。

    突然想到一个网友的问题：家里突然跑进只小黑猫，油光水滑、靓丽漂亮，看起来是别人养的宠物，自己能直接养吗？

    什么是恰到好处，什么是符合时宜。恋人之间要如何帮助对方，做到什么程度。都是要慢慢试探、慢慢学习。

    学习怎么和非常亲密的陌生人长期相处，冉冉建立连接，建立从体表肌肤到深入骨髓的链接。

    赵?炀并不觉得诉说伤痛就会变好，也不觉得恋人就要知晓对方全部秘密，因此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要不要抱他。总是词穷。总是不知所措。

    他还没有从容处理感情问题的能力。伴侣好，自己就好，但怎么帮助伴侣状态变好呢？这是个问题。

    或者自己不该受伴侣的感情和情绪影响，应该永远理智冷静？但人又不是机器，怎么可能做到。

    徐泠月抬头看他，瞳孔晶莹，哭的无声，满脸泪痕。面前是赵?炀，但他看的却不是身前男人，而是内心所想的幻影，眼神哀怨挽留又恍然压抑。

    眨眼，泪光闪动遮蔽视线，他意识到目前是真实之人，是赵?炀。徐泠月站起身，赵?炀相携。

    徐泠月挽住他胳膊，半靠在他怀里，雨水依旧沙沙作响，从伞沿滑落。

    “我们去买面包吧。我还想喝酒。”语气沉闷。

    “好。”男人哑声回应。

    赵?炀挡住冷风环住他，又圈住他肩膀往里搂了搂，自认为抓的够紧，可有时又觉得还不够。

    安静的公园小路，雨声哗哗，他们隔绝外界，只有彼此。

    徐泠月思想如云如雾飘荡。眼前的人是实际存在的吗？他们是真切地相互依凭吗？世界上确凿有相爱的人吗?幻影或真实？

    徐泠月走神时，赵?炀带他来到稍微挡雨的公园小亭，放下伞，拿纸巾擦拭徐泠月面颊，又拿手帕，擦拭他发丝额角。握住冰冷手掌，手背医用胶布在他掌心摩擦。

    还是心疼，忍不住叹息，用抱怨的语气说，“真像你看萌宠视频里，那些偷跑出去疯玩把肚皮和爪爪弄脏的无辜小猫。”说着捏捏他手心。

    “怎么有那么多天马行空、稀奇古怪的想法呢。要是发烧还得吃药打针。”

    让徐泠月换上自己外套，脱下淋湿大衣。布料传递赵?炀体温，暖和，徐泠月悄悄抓住衣领，慢慢回神，平日里他一定会回怼，说别管我之类。

    而现在，他突然抬头问，“我好看吗？”琥珀眸子如蒙层阴天薄雾般暗淡。

    灰色眼瞳像水银既坚冷又柔软地望着他，赵?炀包容又无奈，没有回答，张开双臂抱住，把他抱在怀里，脸颊蹭蹭脖颈，把丝带蹭得松散，帽子掉下来。

    拥抱许久，直到体温驱散身体中浸透的冷风。

    帽子通过丝带勉力支撑，放开双手，赵?炀帮他调整重新系好，重新打结。也是蝴蝶结，是丑陋却结实的蝴蝶结。

    指尖细微触碰脖颈皮肤，有微小电流窜到耳根，甚至牵动脊背肌rou发痒战栗，徐泠月往后仰头，拉开距离。怎么回事？他疑惑。

    他们已相处很久，习惯亲密接触、亲昵动作，怎么今天对触碰特别敏感。

    睫毛颤动，徐泠月呼吸发紧。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