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无妄_第二十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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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第1/3页)

    祝愉在马车里睁开眼,他四五日未曾好好进食,身上伤也重,又因戒指闹了好几次,终究体力不支昏昏沉沉,看守他的两名壮汉图省事干脆拿了块破布将他嘴也堵住。

    “虬巫大人正在城门处等候,咱们快些走。”一人掀起车帘压低声音。

    驾车的壮汉回头讥讽:“呵,车里这位倒真是个宝贝,勤昭王为了他竟连大开城门也肯做,大燕城此刻还不得乱成一锅粥了。”

    “只怕他留有后招,”车里的壮汉担忧道,“勤昭王向来心狠手辣,怎么想都不可能在眼皮子底下放我们走。”

    “怕什么?东家在城内布下不少混淆视听的马车人手,就算一个一个查也得费半天功夫,再者虬巫大人使了法术隐去咱们这车的行迹,只要趁乱出城,郊外便有人接应。”

    祝愉本靠在车窗想着被夺走的戒指心如死灰,一听绑匪这话,他强逼自己打起精神,不能出城,一旦踏上去往江城的路途,小千就更难找到自己了。

    他绝不要成为小千的软肋。

    偷偷挣着手脚上捆绳,祝愉懊丧,早知道逃跑那会就把铁片也带上了,心急地乱瞟,他忽发觉面前壮汉腰间别着的弯刀欲掉未掉,趁着两人说话,他悄然往前蹭,在绑匪回头一刻立马闭眼装昏,等他又去闲聊,祝愉终于勾到那弯刀,小心翼翼抽出后迅速压到身底,他舒了口气,意外察觉腕上绳结有些松动。

    低头一瞧,这是西睢惯用的常服绑带结,虽看着繁复,但知道解法三两下便能松脱。

    祝愉默默望向那俩做事除了纰漏啥也没有的绑匪,一瞬间有点同情虬巫。

    临近城门,车水马龙喧嚣鼎沸,虬巫隐匿身形跃进马车,见祝愉侧躺似在昏睡,探了下鼻息仍温热便不再管他,叮嘱外头驾车的两人趁大批车马出城的时机一路往南。

    耳闻车外人声吵嚷,虬巫戒备以待,祝愉紧紧压住袖中弯刀,胸中鼓跳如雷。

    大燕城门一时间几十辆马车奔走涌散,御军官兵早有准备,立即策马紧追抓捕,铁蹄铮踏,飞雪纷乱。

    “虬巫大人,后头有追兵!”

    虬巫神情凝重,一掀车帘迅疾射出几枚暗器,追兵应声落马。

    “不必理会,只管往南。”

    他话音刚落,山林中便跃出十几名驾马的黑衣死士,紧紧护送马车向南驶去,与追来的御军打斗难分。

    刀剑鸣响令祝愉心头一惊,忽听车外两名绑匪接连惨叫痛呼,随即重重摔落车下,虬巫没理睬,扯住缰绳愈发急切地赶起车来,祝愉在颠簸中艰难从车窗往外望,那中箭的二人已被追兵擒住,他认出北纥军与祝家军的兵甲,暗暗闭眼,生出几分勇气。

    虬巫甩鞭挡去利箭,这箭次次照他命门而来,准头惊人,怕是比身后追兵更要难缠,他狠拽缰绳正欲拐进乱林带祝愉弃车,脊背突兀骤痛,一刀抽出,他惊诧转身。

    祝愉举着沾血的弯刀气息粗重,他毫不犹豫再度刺向虬巫,饶是虬巫躲避再快,也被弯刀插进肩胛,他怒然吼骂,不顾血流猛然拔出弯刀丢远,大掌钳住祝愉手臂,恰巧此时马匹后腿亦中一箭,嘶鸣惊林,拖着车四处冲撞,缰绳于混乱中脱手,虬巫动作不稳,竟一下子被祝愉大力踢倒,起身时没能再抓住他,眼睁睁看着祝愉决绝跳车。

    在满是坚冰碎石的山路上滚落几圈,祝愉只觉浑身骨头碎裂一般剧痛,他不敢停留,手脚并用往追兵的方向爬,又跌跌撞撞站起,凛寒风雪晃得人睁不开眼,马蹄声杂乱渐近,祝愉懵然仰头,一股大力将他拦腰抱上战马。

    他本能挣扎,却被人抱得死紧,祝愉几乎气都喘不上来,偏偏沉松淡香漫入鼻间,他怔愣,不敢置信地捉住眼前人衣襟望向他。

    入目是宛如薄暮远嶂的眉眼,面容消瘦憔悴,眸中却情深熟稔,翻涌着失而复得的惊浪,青年启唇微动,发不出声音,但祝愉看得分明,他在唤。

    「愉愉。」

    祝愉霎时眼眶发热,他死死搂住元歧岸,喉中涩痛,断断续续地哽咽着小千二字,泪珠浸湿元歧岸衣领,烫得他心如刀绞,温热手掌抚上祝愉脊背,怀里人却瑟缩痛哼,元歧岸顿住,视线定在祝愉背上血污鞭痕,他目眦欲裂,手也轻颤不止,即刻解下墨绣大氅罩住祝愉单薄身躯,祝愉只听得他沉哑嗓音极尽温柔。

    “愉愉乖,先闭上眼捂住耳朵。”

    暖意怀抱令祝愉冻僵的身子慢慢回温,他脑海里此刻除了元歧岸什么都不想了,窝进人胸膛听话照做。

    元歧岸抬眸,神情是多年都未曾外露过的阴翳狠戾,令众人心怯胆寒。

    沈悟寒策马赶上,眼见祝愉已得救,尚未欣喜便被元歧岸周身气势骇到,他看人搭起弓箭,不安劝阻:“元歧岸,当务之急是赶紧送小愉回府,这里有我……喂!”

    虬巫见状不对早夺了死士的马往林中逃窜,利锋穿叶,马匹骤然中箭,粗嘶狂奔,将虬巫甩落在地,虬巫翻滚两圈又欲运起轻功,怎料第二箭突至,竟直直穿过他膝骨定在冻土之中叫他动弹不得。

    虬巫大惊,忍着裂痛就要拔箭,一道厉声啸风袭来,他汗毛直立,扬鞭去挡迅疾刺来的长剑,却不敌强劲剑气,鞭子震落刹那,虬巫右手也被整个砍断,血rou淋漓间,他愕然跪倒在地抽搐低吼,执剑那人仍不放过,滴血剑锋猛地刺入虬巫肩背,慢条斯理地沿着脊柱一路割开皮rou,深可见骨,惨烈叫声惊鸟飞散。

    沈悟寒见这场景一时哑然,元歧岸将长剑抛给下属,神色平静得不似剥人骨rou的杀神阎王,他安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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