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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童不打算及时回纪云舒的消息,避免两人短效聊过后纪云舒就把他删了。 先钓着,再循序渐进。 他将纪云舒的朋友圈翻来覆去地看,看一下午,都只能刷新出仅有的一条三年前的内容,就一句话,两个字:听话。 听话,听什么话呢。魏童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但纪云舒本人发这句话的时候没有针对性,他文质彬彬的外表下是一颗掌控一切的心。只要是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敢逆他。连他的父母都要看他的脸色说话,别提纪冉,更别提他所教的学生。 纪云舒硕士毕业,双奖并列,导师希望他考博,父母希望他出国进修或者考公,就算志在教书,也可以选择比现在强太多的好学校。 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那所堪称全市风气最差的学校任职。 他还教最差的班。 其他老师避之不及的魔鬼领域让纪云舒兴奋。他无数次戳破学生们的恶作剧,看他们震惊的眼眸,冷漠又嘲讽地说:“再接再厉。” 他喜欢征服。 每当他把一个班治理的井井有条,那些顽劣的学生看到他就腿肚子打颤,他就换一个班级继续任教。 他对待学生的态度和对待纪冉是一样的。 纪冉讨厌和畏惧他到多次和同学朋友否认他是她的哥哥,也听不得别人说他的好。 纪云舒不在乎。 他有问题,他自己清楚。他享受疏离感,享受他人不敢接近他的目光,享受他们被迫臣服于他的妥协。 他在不停地索取,以任何人,任何角度,任何层面来满足自己。 但他很空虚。 这种空虚是无法将新鲜感长效维持下去的无味。 晚上十点,纪云舒去了泰勒。 寻常人只当泰勒是酒吧,圈内人当这里是会所。 在门口他遇到了周利川。 周利川是纪云舒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因为他和纪云舒一样薄情寡义,被圈内人戏称一个白阎王,一个黑阎王。 黑阎王周利川递给他一张精致华贵的面具,看着纪云舒一双清亮漆黑的眼,挑挑眉,意味深长地说:“听说表演嘉宾临时换人了,你知道换的是谁吗?” 每半个月泰勒都有一场表演,表演过后可以竞拍由泰勒掌控的奴,也可以私下互相交流约调。 纪云舒将面具戴在脸上。 他个高,伟岸,总是带着威压,但他穿的都很低调内敛,甚至朴实无华,便大大降低危险程度,看起来仪表堂堂。绅士风度盖过喷薄而出的欲望,总会有人因此上当。 周利川觉得纪云舒不像森林里的猛兽,也不像丛林里的毒蛇,更像停在树干上或者人肩膀上的变色龙。 他会沉默巧妙地伪装自己,跟随目标,不被察觉。但那双毫无温度的眼会一直盯着你,漆黑的眼珠像蒙层薄薄的海雾,乍一看灵动无害,实际上都是泛着无感情的,冰冷的黑。 周利川不死心地又问:“你知道是谁吗?” 纪云舒的大脑没有思考,面具只露出他的一双眼睛,一双周利川十分不想对视的眼睛,他听到纪云舒平淡地说:“随便。” 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 但周利川还是想继续说:“是桃桃,3A级表演,她自己申请着换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就为了看你一眼。” 纪云舒的脚步没有停,他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不紧不慢地推门走进去,大厅里人人都带着面具,彼此交谈着,他和周利川找到固定位置坐下,看着前方的舞台,暖黄色灯光打在他们的面具上,纪云舒往后靠了靠,是一个惬意的姿态。 周利川看他这样,忽然有些感慨,为桃桃,也为一些挤破头都想认纪云舒当主的奴。 他黑阎王的外号是因为他玩的花,被人评价黑心黑水黑心肠,而纪云舒,则是因为他无情无义,毫无人性。 不论一个主调教的时候是什么样的,非调教期间,大部分主和奴都是朋友,就算不是朋友,也不会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才是社交真谛。 纪云舒不是。 当他的奴难,让他给好脸色更难。可就是因为这样,越发激起一些寻求刺激的资深老奴,企图在他的黑皮鞋,西装裤下拥有一块儿说出去不一般的地位。 人心难测,这些奴或许不是真的向往纪云舒,只是他在圈子里的形象人设立的太过标新立异,不少人都想攀上这棵树,然后再告诉树下的人:“嗐,也就那回事儿。” 所有人都认为纪云舒的魅力在于他的高不可攀,可周利川却觉得这是因为主的身份给他添色,这不该是一个人的优点,而是一个人的缺点:不近人情、自负、偏执,甚至是闭塞。 感受到他的视线,纪云舒看向他。 他总是这种神情,哪怕他戴着面具,周利川也能知道他的意思,他在询问周利川,询问他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应该谈个恋爱。”周利川如实说,或许谈个恋爱会让你善良,他委婉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感受一下,感情这种东西。” 感受了就不会轻易糟蹋别人的真心。 纪云舒缓慢地移开视线,将轻视做到极致。 3A级表演是身为一个正常人所能承受的开发极限,通常表演3A级别的人下台后跟嗑药差不多,不理智,不清醒,追寻极致的快感与性交,他们会沉溺于被人玩弄的世界,而人数也通常会由一个到三个,逐个增加。 周利川的话说的很明白,纪云舒但凡同意见桃桃一面,这个女孩儿也不会走这么极端的一条路。 但纪云舒不见。 出于某种人道主义或者人情主义,周利川还是说:“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 余地。 纪云舒不喜欢这个词,他不喜欢一切有后路的选择。因为能回头所以跟随,廉价。 周利川摇摇头,感到可笑。 他也是奇怪,偏要多此一举。 桃桃被牵上台的时候,纪云舒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平静幽深的目光和桃桃炙热又急切的眼神撞上。 周利川忽然听到纪云舒清冷的声音:“臣服于他人、快感、欲望,是臣服于她自己。” 周利川扭头看向他,只能看到昏暗灯光下冰冷的面具。 但臣服于感情不是。 纪云舒没有往下说,但周利川知道他的意思。是一种主的敏锐。 他不需要感情,不需要桃桃用心臣服于他,用感情作为联系表达。 这样的奴不干净,不纯粹,纪云舒不收。 纪云舒拿手机看,是魏童。 -纪哥!我刚忙完!你在干嘛呢? 手机的蓝光映着面具的边缘,周利川看着他修长的指节,忽然笑着说:“纪云舒,我问你一个问题。” 他凑近纪云舒,在桃桃的**中压低声音。 “你怕你自己变成奴,是不是?” 纪云舒回消息的手指微顿。 “一个主,怕成为感情上的奴。”周利川挑眉,唠嗑似的:“纪云舒,你可不怎么有种。” 纪云舒瞳孔微动,将字打完,关掉手机。 “你说的对。”他云淡风轻,甚至轻笑一声:“我是主,我的奴顶多玩3A。”他朝台上抬抬下巴,看着桃桃**的脸:“但我是奴,我的主只会被我玩死,秉承你善良的人设,少揣测我。” 两人四目相对,周利川抬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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