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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瑰 (第2/2页)

离婚半年过后,自己给顾彦青的备注还是“老公”,是恋旧还是懒惰?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男音,礼貌又小心语气确实符合一个新欢该有的样子。明临怀着这样的猜测听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狭隘:一个满怀好意的人被他诬赖成为玩物!

    他慌张地道了歉,不敢有片刻耽搁,他咬咬牙打车去到对方给的地址,将人带回了家。

    细致地褪去那身漫着酒气的衣物,醉酒后的顾彦青总是乖巧得不像话,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明临怀里,用有些扎人的头发去蹭他。

    很轻,痒到心里。

    明临弯了弯唇角,替他整理衣领。

    那枚艳红的唇印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落于他的眼底,让他有片刻失神。

    那应该是个性感的女人,口红色号大胆张扬,吻痕落下的地方却隐秘又亲昵,强势地宣告着什么。

    可是能宣告什么呢?无非是标记了一块空旷的好地作为自己的领域。

    不属于明临的领域。

    但他还是下意识要将这片污渍从洁白的衬衫上抹去,用力磨了许久,直到指腹传来一片guntang,那个唇印却扩展得更大,张牙舞爪一般肆意蔓延。

    顾彦青醉得很沉,意识迷离,只知道有人拽着自己的衣领实在不太舒服。于是他手上用力,将作乱的人拥入怀里,惩罚似地咬着他的耳朵。

    很软,像是餐后甜点一般。

    兽性的撕咬不知怎的,缓慢转换为一个吻,无声落在明临额角。?

    称不上蜻蜓点水,是机械一般笨拙。

    短暂,也足够让人贪念。

    明临垂眸,“好吧好吧,唇印事情,我原谅你啦。”

    回应他的只有无声的风。

    顾彦青睡得沉稳,他很高兴自己拥有这样的,可以让枕边人安心入睡的能力。

    转念一想,也许对方昨夜耗费了太多精力,他只是短暂地留在这里栖息。

    ??晨风微凉,带起发丝轻轻摇晃。

    他想,你想去哪里,都没关系。

    你只要记得我,我就继续爱你。

    这样的想法要是告诉杨果,恐怕对方已经被他起得,不愿多说。

    ??他昨夜在画室呆了许久,废稿挤满废纸篓,右手也是酸得好似不属于自己。又让顾彦青枕了一晚,此刻,他想蜷起指头都难。

    ??下半身的痛楚比右手更甚,明临隐约有个预感——自己今天走路应该都成了问题。

    ??“也好,”他抬起左臂压住眼睛,安慰自己,“刚好,今天不是很想出门。”

    难受,密密麻麻的酸痛挤在血rou之间。

    胃里不断地倒着酸水,他很想去卫生间里大吐一顿,只是顾彦青还未醒,他只能脸色青白地隐忍。

    小腹隐隐坠着疼,像是有一双手嵌进身体,将骨骼连着血都齐齐往下拉。他胡乱地揉了一把,逼迫自己再睡一会儿。

    腹间疼痛愈演愈烈,连同梦境也斑驳得支离破碎。

    ??他梦见和顾彦青离婚那天,对方看似怜爱地捧着他的脸。

    男人的眉眼深邃,一双眸子黑得像是夜里的海,只看一眼,就要叫人有些窒息,不自觉地沉溺。

    他的嗓音很低,像是雨季来临前的闷雷,在明临耳边炸开。

    他说,我玩够了。

    ??到最后,对方擅自将他们的关系定义为“嬉闹”而非“爱恋”。

    没有情感,他们的曾经似乎都是戏耍。

    男人附身向身旁的律师交代着什么,眼睛却看着明临:

    房子过户给你,另外,这张卡里的金额足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你不就是想要这些吗?现在,如你所愿。

    ??办理手续的律师手脚麻利,将他们之间共有的财产分割得精致得当。以至于他险些忘了,自己当初带进顾家的不过几件换洗衣物与一只漱口杯。

    攥着那张金额未知的卡,他的心里居然有些恍惚般的宁静,所有的痛楚都化为一个执念般的想法——他想回家。

    虽然这样想着,他却不知该何去何从,只能傻愣愣看着他曾经的法定的唯一家人,在协议上签下姓名,与自己断绝关系。

    没有家了,对方三年的情谊化为实体,化为一座没有温度的空房。

    ??顾彦青踏上台阶,他的背影高挑纤瘦,像是芦苇荡中的一支竹,高傲又突兀。

    明临知道,以后,就要和这样熟悉的身影,形同陌路。

    他抬头,初秋的雨,便落了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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