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蛇』蛇神的礼物 (第2/3页)

》的书收下，非常勉强地道了个谢。

    睡觉之前，他将床头的小灯点燃，翻看起了放在最上头的那本《这个女仆会孵蛋》。

    “我每日盼着、盼着，可这枚小小的蛋却总是那副不理人的模样，油光水润，奈何就是半分裂纹也不见，可真真愁死个人。”

    须佐之男顿时正襟危坐，这不就是他现在的状态么？他焦急地往后翻着，想看看主角使出了什么妙计。

    “我明白，一定是我的爱意未能传达：毕竟我不是它的亲生母亲。于是我对它唱歌、对它讲mama爱你，唱了一遍又一遍、讲了一边又一遍。”

    读到这须佐之男浑身僵住，在一番艰难的自我说服之后，他左顾右盼，确定深夜里四下无人，便将蛇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软软的枕头上。

    “我爱你。”他别扭地说。

    见蛋依旧没有反应，他于是深吸了口气，深情地说：“我爱你。”

    看来光说还是不够。须佐之男闭上双眼，轻声哼唱起故乡的歌谣，嗓音低沉而柔软。他忽而感到一阵微弱的震颤，于是急忙睁开眼看去，而白白的蛇蛋依旧平静地躺在枕上，并无分毫被感化的迹象。

    他不禁失望起来，又翻开那本书往后看。

    “可我唱了，也说了，我是如此热情且投入，而小蛋回报给我的除了几不可见的颤动之外，什么也没有。我感到无比的沮丧与绝望。”

    ……那你早说啊。须佐之男额上青筋直跳，再次感受到那种仿佛被蛇神耍了一通的愤懑。

    作者要是再拿不出解决的方案，他就要换下一本了。须佐之男想着，干脆翻到最后一页，就是想看看这蛋到底孵出来了没。

    “老娘汤暖暖地不孵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蛋就是在耍我玩，它可恶、它下贱，只有我粗暴地对待它，它才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蛋罢了！我于是将蛋狠狠摔在了地上，蛋壳啪嗒裂开，那团我期待已久的小生命终于不情不愿地爬了出来。”

    须佐之男吓了一跳，不明白在被他略过的大半本书的过程中主角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精神折磨，而他也仿佛看见了自己悲惨的未来。他缓缓地将目光投向了枕头，那枚可怜的蛇蛋似乎也在他阴森的目光下发起抖来。

    砸，还是不砸，这是个问题。

    既然是蛇神的蛋，应当不至于被直接摔坏的。他回想起记忆中八岐大蛇那副欠揍的模样，只有狠狠挨了一顿打才会消停些，他的孩子或许也是如此。须佐之男愈发觉得书中主角做得很合理，很有借鉴意义。

    于是他抓起了那颗温热的蛋，仔细端详了片刻上头透亮的耀金雷纹，将它如今的模样记在心里，随即将它往地上掷去。

    蛇蛋在他手中剧烈挣扎起来，然而已经晚了。未及须佐之男反应过来，五指已经松开。倒霉的小蛇蛋垂直落在地上，柔软的蛋壳使它“咚咚”弹了又弹，最后骨碌碌地在他脚边停住。

    蛋壳上裂开一个小口，那缝隙越来越大，终于一个白白的、圆圆的脑袋委委屈屈地探了出来。

    须佐之男手里捧着那小小的一团，陷入了沉默。

    小蛇有着一身光滑水亮的细麟，白得刺眼。它眼睑中含着一双樱紫色的琉璃圆珠，小信子又粉又细。此时的它正衔着自己肥嫩的尾巴咬咬，一点一点努力想把它吞进肚子里去，而后被噎得眼中荡漾出可怜兮兮的波纹。

    须佐之男只好将它的尾巴从嘴里抽出来，哭笑不得地刮了刮它扁扁的头顶：“蠢蛇。”

    小白蛇似乎听懂他在说什么，不满地瞪来，张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须佐之男下意识想要躲开，毕竟蛇的毒牙他见识过很多次，而被那张小小的嘴包裹时他却半点疼意也未感觉到，反而软软地很是舒服，刚出生的小蛇哪有他母亲那样可怖的尖牙啊。

    “你饿了吗？”须佐之男刚把蛋孵出来，却又陷入了另一个难题：他并不知道蛇吃什么。他见过蛇神吃樱饼，可小白蛇连牙都没长好，普通的食物肯定是吃不得的。

    于是他再次求教那本此刻已被他奉为圣书的《这个女仆会孵蛋》。

    “刚出生的小神兽呜呜地哭着，似乎是饿了。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又不是它的母亲，没法给它一个孩子该有的母乳。可它哭得那样厉害，我心软了，于是掀开了衣服，就算没有……”

    须佐之男迅速啪地把书拍上，脸红到了耳朵尖。

    这办法是万万行不通的。

    初为人父的武神筋疲力尽地醒来，昨晚他将小白蛇放在胸口睡了一晚，片刻也不敢动，生怕把它压坏了。不仅如此，他的手指已被小白蛇吮得泛红，完全失去了知觉。

    喂孩子原来是这么麻烦的事，若是小白蛇还待在他母亲身边，八岐大蛇是否也会掀起衣服，袒露胸脯充满爱意地哺乳呢？并不知道蛇不用喝奶的须佐之男红着脸想。

    他用小碟乘了些清晨的露水，将小白蛇放在窗边，看它伸出信子一点点舔舐水面，短短的尾巴快乐地轻轻摇摆，面上也不自觉露出宠溺的笑意。

    要这真是他的孩子就好了。一个想法倏地在他脑海中浮现。

    而这么可爱的小白蛇，竟然是八岐大蛇和别的男人生出来的。须佐之男心中忽然有些莫名地酸涩，他又摸了摸小白蛇滑溜溜的鳞片。

    “以后就别管你那可恶的父母了。”他叹了口气，“我照顾你一辈子。”

    晴明再次看见须佐之男时，他正在爬树。

    武神大人丝毫不顾风度地踩在树枝上，平日一丝不苟的神服也皱得不成样子。他使劲将头探向树顶的一朵小花，一边扯着嗓子喊：“你是想要这个吗？”

    晴明左顾右盼了许久，也没明白他到底在和谁说话。树上不知发生了什么，武神忽然呵呵笑了起来，连带着那树也颤抖个不停。

    晴明觉得有些瘆得慌，于是默默向后退了一步，远远地问：“武神大人？”

    半晌须佐之男才从繁茂的树丛中探出头来，有些惊讶地应答：“啊，家主您来了。”

    他跳下了树，晴明这才看见他脖子上缠绕的小蛇，第一眼便觉得莫名熟悉，于是仔细打量了一番，忽而大惊失色。

    “这是……”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那枚蛋，我孵出来了。”须佐之男面上浸染着掩饰不住的幸福，又用脸蹭了蹭那条肥嘟嘟的幼蛇。

    晴明语气更加谨慎：“恕我直言，它与那位罪神……”

    “什么罪神？”须佐之男闻言嘴角顿时不高兴地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