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2/2页)

口的情况。”

    那秃头医生长得不怎么样，手脚倒是麻利，三下五除二地把纱布剪开，用酒精消好毒，又拿出手术刀划开了发炎化脓的口子，割去泡得发白的腐rou。

    解屿抱着手站在一边看着，似乎是在监督工作。

    孔执这会儿才觉出疼来，小腿忍不住颤抖。

    秃头伸手捏住了他的小腿肚，孔执便竭力控制自己不要乱动。

    正全神贯注地忍耐着，却感觉那秃头的手在他腿上很隐蔽地摸了一把，甚至还有往上滑的趋势。

    孔执就穿了一件浴袍，里面空荡荡的，被这样一摸，整个人都泛起恶心。

    “喂，你在干什么？”解屿见他表情不对，似乎察觉到什么，走了过来。

    “没什么没什么！”秃头立刻抬头露出一个满是褶子的笑容，“您千万别误会，咱们都是接受了‘白鸽’赐福的良好公民，绝对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孔执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秃头没再动手动脚，只是在把伤口缝合好后，又恋恋不舍地往他赤裸的腿上看了几眼。

    等那秃头走后，孔执才问道：“你不怕他发现你的身份，出卖给驻扎在这里的军队吗？”

    “他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

    两句话同时撞在了一起，两人都不由顿了顿。

    “一个地下医生，给钱就行了。”

    “嗯，摸了我的腿。”

    解屿立时瞪大了眼睛，“个死变态！不行，我要去敲他的闷棍，拿了我的钱还……”

    孔执连忙拽住他的手腕，“别去了，你是怕自己不会暴露吗？”

    “……”解屿艰难回头，“那，那好吧。”

    他又看了一眼孔执，闷声道：“我去拿套衣服给你。”

    “谢谢。”

    换上干净整洁的衣物之后，孔执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解屿冲澡的时间里，他趴在床上眯了一会儿，疑惑解屿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接应的人，而是在这间小旅馆停留。想问他之后的行动计划，又担心越界。

    解屿连头发都没擦，光着膀子顶着满头的水就走了出来。

    “明天我会去找接头的人，你留在这里。”他看着又快要睡着的孔执，皱眉把被子往他身上一压，“能不能盖着点，再发烧我可没有药了。”

    孔执把手脚缩进被子里，“你不担心我会逃跑吗？”

    “跑吧。”解屿敷衍回道，“趁早跑，今天晚上不跑不是人，让我再抓到就把你宰了挂联邦议事厅门口。”

    说完，他就把一个手铐戴在了孔执的右手腕上，“临别赠礼。”

    “有病。”孔执晃了晃那个空荡荡的手铐，忍不住笑骂。

    ……

    有病的解屿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门，但直到傍晚都没有回来。

    孔执不想把事情想得太消极，但周围环境对解屿本就算得上凶险，再加上这隐隐约约透出的不对劲，他有些坐立难安。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打听打听消息，又担心解屿中途回来找不到他。

    天色完全黑透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了敲门声。

    孔执本想起身开门，却猛地回过神来。

    门外的人不可能是解屿！

    果然，那敲门的声音停顿片刻，继而锁孔里被插进了什么东西。

    环顾四周，完全没有能够防身的东西，除了……他手腕上的那副手铐。

    “啪嗒”一声，门被撬开了。

    孔执想过门外的人可能是政府军，也可能是“荆棘”的成员，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那个秃头的医生。

    油光满面的秃头冲他笑了笑，苍蝇大小的眼睛猥琐地看着他，藏在兜里的右手带着一抹冷光朝他挥了过来。

    孔执眼皮一跳，几乎下意识就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

    是锋利的手术刀。

    他连忙后退躲过，手背上却还是被划了一道口子。

    “别跑呀，不是你勾引的我吗？我来了，你怎么不欢迎我？”

    那秃头兴奋得满面通红，不停大口喘息，“昨天晚上我就想你想得不行，啊，你别躲啊……今天那个人走了，我就来找你了！”

    孔执没打过架，但幸好这具身体还留存着一些肌rou反射，一手肘砸在那秃头胸口上时，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反击的。

    但那秃头很抗打，即使被孔执往脸上揍了两拳流了满脸的鼻血，依旧是一副亢奋到不行的模样。他干脆扔下被折断了刀片的手术刀，紧紧抓着孔执的肩膀，然后抬脚往孔执受伤的左腿上踹。

    孔执避无可避，心道真是命途多舛的一条腿。

    他只能尽量避开伤口，拽着那秃头摔倒在地，用手铐去勒他的脖子。

    秃头一只手扒着脖子上的锁链，一手从裤袋里掏出了什么，往孔执大腿上扎了过去。

    孔执痛得一哆嗦，以为是被捅了一刀，定眼一看才看清是一针空了的注射器。

    他深感不妙，果然手脚很快就麻痹起来，使不上力气。

    秃头挣脱他的桎梏，翻身骑在他身上，掐住了他的脖子。

    “嘿哈哈哈哈……死了的更漂亮……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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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执挣扎着想去掰开他的手指，脸因为窒息涨得通红。

    在这种生死存亡之际，他居然并不觉得紧张，只是遗憾自己居然会莫名其妙地死在这样一个人手里，甚至不知道死后的尸体会被做些什么。

    真后悔没有提前给自己选一个像样的死法。

    “啪——”

    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伴随着这道声音的，是秃头额头中间乍现的一朵狰狞的血花。

    孔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秃头中弹的尸体挪开，往破了洞的窗户外望去。

    只有一栋空洞洞的大楼。

    但他却觉得，自己对上了冰冷的枪口之后一双灰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