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你好像也挺好看的/继续修罗场 (第2/2页)

己的书院生活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表面上依旧是按部就班的上课。这几年她学业进步许多，魏老师再也没有留她抄写。骑射课因为在家补课，也算弓马娴熟，勉强入了老师的眼。术法课更不必说，天字血脉领悟绝伦，她一向是班里翘楚。

    可是现在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看着面前的秋陵玉出神。他收下自己送的书签，拿在手里反复端详，还笑。

    “陵玉哥哥，你以前都不笑的。”姒玉坐在他旁边，抬眼就看到他嘴角微勾，若有若无的笑意最撩人，而他最近总是撩人。

    秋陵玉看着她，“我开心了便会笑。”

    “那你以后要多笑啊，你笑起来很好看。”姒玉见他还拿着那枚书签，以为他嫌弃这书签寒酸，忙解释，“这是我从窗外枫树上摘得最红的一片叶子，贴在云笺上用灵力维持永生不枯，是我亲自做的。”

    秋陵玉抿唇收起了书签，“谢谢，我很喜欢。”

    姒玉挪动屁股，贴近了秋陵玉，“我也喜欢……”

    秋陵玉笑的次数变多了，公庭芝却不爱笑了。

    他还是经常坐在公庭静旁边的餐桌用饭，但是不再接近姒玉，偶尔瞄他一眼也是很憔悴的样子。

    公庭静也整日没精打采，吃顿饭唉声叹气，不过倒是安静了许多，终于配上了她的名字。

    “你最近怎么了？”池月影不忍。

    “没怎么，就是担心我小芝哥哥……”

    姒玉抬起眼皮，漫不经心，“他怎么了？”

    “我就是担心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公庭静眉头一紧，“别是姚金雀又嘴贱了。”

    姒玉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真相就如同隔着一层纱，轻轻一揭就暴露在众人眼前，但是她不但不能揭开，还要假装不知道。

    毕竟，她现在是有心上人的。

    心上人正好经过，姒玉眼神雀跃地盯着他，但是他只微微摇头，略带警告意味地瞪了她一眼就绝情离去了。

    时光匆匆，这个月又要迎来休假的日子。越是接近回家的日子姒玉越是兴奋，她一想到回家就要央求母亲去秋家提亲就坐不住。这种兴奋就像孩童期盼自己的新玩具一样，迫不及待。

    琥珀和玛瑙知道她的心事，却也不敢再取笑她了。自从初潮之后，她们二人便把姒玉真正当作了一个少女，对待男女之事，反而更加谨慎了。

    今日举办秋猎比赛，全书院的学子都聚集到后山马场上，马场的附近便是广袤的山林和野草地，正是天然的猎场。草地边上按照班级分列着队伍，个个身着干劲骑装，神采奕奕。

    山长一声令下，众人如万箭齐发驾马冲进了猎场。

    池月影和低年级的学子一起坐在观望台上，不同其他学子新鲜好奇，她气质淑静，一言不发地看着猎场。

    姒玉追着一只兔子，渐渐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弯弓搭箭，一箭命中！

    她翻身下马，疾步走上前提溜起那只兔子装在猎物囊里。这里树木稀疏，低矮的灌木丛生，草地丰美，又能听到附近瀑布的声音。姒玉打马过去，拨开树枝草叶，巨大的水流轰鸣声撞进耳朵。

    这是一出断崖上留下的小河，河水如同一道白练划破了碧绿的山体，在下方砸出一个小水潭。

    水潭边有两匹马，旁边还有两个人。

    怎么是他们？姒玉装作没看见，掉头就走。

    事与愿违，就在她想躲开的一瞬间已经有人发现了她。

    “姒玉！”公庭芝大喊，声音甚至和瀑布声一起在山崖边回响了起来。

    “姚金雀！你还不放手！”公庭芝从姚金雀手中扯回自己的衣袖，横眉冷斥。

    姒玉眼见姚金雀扬起了马鞭，无奈只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素手一挥，马鞭如同被看不见的手挡住，停在空中再也挥动不了。

    “不管什么原因，你也不能打自己的同学啊。”说话间姒玉已经下马走到两人中间，小小的人再次站在了公庭芝面前。

    姚金雀收回马鞭，眼神阴骘，狠狠盯着公庭芝，“这就是你的目的，是不是！”

    “我倒要问问你把我带到这里是什么目的？”公庭芝后退半步，义正言辞，“虽然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这些年紧逼不放，但现在向你道歉，求大小姐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姚金雀挑眉，看了一眼姒玉，突然绽开笑容，“那我祝你得偿所愿。”她骑着枣红马，昂首挺胸，背影看起来还是那么骄傲。

    “姒玉，你怎么在这。”公庭芝满脸担忧，“你是不是迷路了？我送你回去。”

    姒玉审视着面前的人，脸上是面对秋陵玉时从没出现过的冷漠、讥讽。

    “姚金雀也挺可怜的，喜欢你这种人。”

    公庭芝表情一滞，扯出一个得体微笑，“你……说什么？”

    姒玉老神在在道：“你是公庭家的少爷，行事作风代表公庭家的脸面，怎么不学学陵玉哥哥呢，你看他多端庄。”

    公庭芝笑不下去了，“你是说我比不上他？”

    姒玉点头，表情认真，“你太虚伪了，笑容是假的，话也是假的。”

    公庭芝愣神片刻，看起来是要发怒了，但却噗嗤笑出了声，笑声朗朗，眼角都溢出了几滴泪花。他轻轻拭去眼泪，又戴上了温柔缱绻的笑容。

    “怎么办，你对我这么坏，我却越来越喜欢你了。”他单膝跪地，视线变成了仰视，下垂的眼角带着笑出泪花的红晕，竟是不输给秋陵玉的别样殊丽。

    看着眼前人以臣服的姿势跪在自己面前，姒玉心里生出别样的奇妙感觉。她抚摸着公庭芝的发红的眼角，懵懵懂懂，“你好像也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