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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王庭,大漠王高坐在纯金打造的宝座上,殿台下,一抹笔直坚挺的身影跪立着,那人剑眉星目,肤色古铜,五官不如寻常大漠男子一般深邃,倒有些中原血脉的味道,为他英俊的样貌平添了几分美感。 此人正是被称作大漠神将的拓拔苍。 “你不必说了,本王心意已决。”王叹了口气,似是不忍,挥挥手赶人离开。 大梁突如其来的侵袭打得大漠云里雾里,不得不拔刀应战,几番来回,大漠逐渐落了下风。太子亲征,被活捉掳走,当大漠王苦思冥想接下来如何是好,大梁皇帝的亲笔信递到了他手上。 信中写道,一命换一命,拓拔苍换他的儿子。 余下的事,若大漠有心停战,他们可以慢慢谈,若大漠不降,大梁的铁骑将再次踏上大漠的土地。 同为帝王,大漠王清楚地明白,大梁皇帝的话说得很明白,只要将拓拔苍拱手相让,再投降俯首称臣,即可平息战争,换回他的儿子。 这是再好不过的交易了,他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的结果。 麻烦就出在,拓拔苍身为大漠第一将,怎可能任由自己被人左右? 只有拓拔苍自己知道,想要他的人不是大梁皇帝,是另一个人。 落到那人手上,他会死,必死无疑。 摄政王府,兄弟俩对酌论事。 “大哥,你二房的事儿,和那个贱人的,你想先听哪个?” 烈酒入喉,北冥只嗓音嘶哑,道:“先说玉鹤。” 北冥良策清了清嗓子,一拍桌子,一撩自己高束的马尾,摆了个潇洒的姿势,朗声宣告:“恭喜大哥,喜当爹了!” 北冥只呛得想喷酒,怒骂道:“当什么爹?当你爹吗!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北冥良策不以为然,没心没肺地嬉笑,一边徐徐道来北冥只“喜当爹”的原因:“我查到,玉鹤有个女儿,但是我猜多半不是燕穹那老儿的种。” 燕穹,是燕国皇帝的名讳,年过五十,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头。 燕穹子嗣稀薄,到了不惑之年,后宫嫔妃再无所出,后来玉鹤诞下了一位公主,宫里才再添新叶。 北冥只默了,他本意是让北冥良策查查玉鹤腿上的伤从何而来,这下倒好,把他自戕的缘由查出来了,并且还知晓了一个讯息,他真的能生育。 骨rou分离的痛,他何尝没有经历过。 那日过后,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忘却那惨不忍睹的一幕,玉鹤的身体和他频频道歉说“妾身有罪,脏了老爷的眼”的场景,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女儿现在,谁养着?” “燕穹老儿好像随便扔给了哪个无子嗣的妃子吧?听说那妃子蛮不上心的,大抵是和玉鹤有什么过节,或是嫌她是双儿的种吧。” 北冥只沉思良久,打了个响指,“此事需从长计议,好歹是公主,暂且出不了事,容后再议吧。” 北冥良策点一点头,自觉地接了下去:“大漠那边眼下闹得很凶。那贱人这些年也招揽了不少对他忠心耿耿的亲兵,一个个巴不得为了他把大漠王朝给倾覆了。” 闻此言,北冥只势在必得的笑意深了几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深知拓拔苍的脾性,为人忠诚重义,绝不可能做出谋反之事。 他那挚友,大漠的太子,还关在大梁的天牢里呢。 不论是大漠内战,或是拓拔苍妥协,于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月光透过窗户,为清冽的酒水镀了一层银霜,北冥只饮下了最后一杯酒。 “你慢慢喝,别醉死了。我先走一步,拓拔将军要来,我可得奉上最佳的重逢礼招待他。” “他当年如此厚待我,我如今怎能亏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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