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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7.

    连简提早赶来，停好车后对着后视镜整理自己。

    后视镜映出一张和连于皎过于相似的脸。

    连简摸着下巴，左瞧右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脸上留下的淤青现在已经淡到几乎看不出来，他手指顶住那块残痕，用力碾压，残痕没有加重，除了几秒的红印什么都没留下。

    他刚放下手，就听到玻璃窗敲击的声音。

    338.

    连续几天的降温后，再度下起了小雪。车窗温度很低，短暂的敲击下，本就冻得厉害的手指带着点闷闷的疼。

    我打开车门坐上去，车里的暖气烘得我心情不错。

    连简无措地摩挲着方向盘。

    “冷么？”

    “还行。”我系好安全带，“去哪里？”

    “火锅？可以吗？”

    “好。”

    雪花落在车窗上，被车内的温度烘烤成一滩水珠。

    连简今天换掉了张扬的跑车，选择了相对保守的款式，他似乎在努力改变自己在我眼中的形象，谋取加分。

    我调好小料回来时，他正在拿着手机看什么，见到我马上把手机放下。

    沸腾的红汤卷起的烟雾带着辣意，横在我们之间。

    “你怎么做到的？”我带着笑意用打趣的口吻问。

    连简下了些rou：“我手上有些投资项目，那个游戏是其中之一。”

    “这样啊。”我考虑了一下午，该如何拒绝他，连简就坐在我的对面，他低着头涮rou，一直避开我的视线。

    “连简？”

    他在我叫他名字的瞬间抬起头。

    他真的很喜欢听我叫他的名字。

    “我不喜欢你这样纠缠我。”我夹了一块rou，语气平静，动作自然，就像还未东窗事发那样，我们坐在一起吃一顿最平常的晚饭。

    “这对我来说是sao扰。我已经拒绝过你很多次了，你为什么还在抱侥幸心理？”

    他放下筷子，深深地注视着我：“我没想sao扰你。”

    “但你对我造成了困扰。”我反驳他，掐断他的投机取巧，“这是最后一次，我因为感到苦恼，妥协与你见面，今后无论你再对我造成什么麻烦，我都不会因为这个理由再见你。”

    “嗯，我知道。”连简又下了些毛肚，“先吃点东西，我们边吃边说。”

    339.

    我们无声相对，连简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笨拙地讨好我，我们默契地下着食物，他规矩地守好每一个尺度，没有自作主张地为我夹菜。

    暖暖的食物让我的态度有所软化，我打了一下午的腹稿，抢在他辩解前开口，但我的声音软下来：“连简，很感谢你对我的喜欢。”

    他放下筷子。

    “我们之间的情况很特殊，”我委婉地总结着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刚刚才刚刚认识你。在这之前，我一直喜欢的是你哥哥。”

    他把难过写在了自己的脸上，一瞬间眼神就黯淡下来，他又摆出那副让我动容的神情，注视我的目光似乎永远专注，忍不住让人心软。

    “你对我一点喜欢也没有吗？”

    我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唇。

    不是的。

    但我小声地回答他：“对不起。”

    340.

    我为我的谎言道歉。

    我分不出自己的喜欢，这是不对的。之前的欺骗对我来说不公平，现在我能给出的不纯粹的感情是对他们的不公平。

    341.

    我打开游戏界面：“我不知道你花了多少钱，整合一个数字，我把钱付给你。”

    “我没花钱。”连简摇头，“我是投资方，这点权利还是有的，你不用给我钱。”

    我料到他会这么说，重新打开了一份备忘录：“我自己按市场价整理了一份清单。那个道歉的局内特效是专门研发的吧，我不清楚这个的价格，按照现有稀有局内特效价格的3倍算在里面了，你可以找人看一下，我想买一份安心。”

    连简苦笑：“秋卷，我们要算得这么清吗？”

    我笑了一下：“连简，你是不是没追过人？”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精彩。

    对于我来说，连简和连于皎只是长相相近，实际完全不同。虽然我才真正认识连简不久，但我能轻易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不同的情绪，而连于皎只让我感受过他的温柔。

    他挣扎地看向我推过来的清单：“好，按你这份来。”

    342.

    连简确实没追过人，无论是他出柜前还是出柜后，他身边一直不缺伴侣，他也不用费尽心机去讨好谁。

    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答案是与否都会牵扯出一些不堪的过去。

    他想着饭前收到的那条信息，态度极好地低头认错：“抱歉，我过于鲁莽了。”

    他不再满口追求：“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秋卷被问住了，漂亮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茫然，但他迅速收敛情绪，摆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真可爱。

    连简的手指在桌下捻了捻。

    “不用为难，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在这边比不上连于皎，但还是有些能力的，你就当是多了个朋友，别再躲着我，以后有用得到我的时候能让我帮你一下我就很满足了。”他放低了姿态，小心铺垫。

    “你可能不太想重新加我，我给你一个账户，等你有时间把钱打到这个账户就行。”连简放轻声音，尾音带着颤，“你不要躲着我，我希望我们今后能像现在这样，遇见后还能一起吃个饭。”

    秋卷眼睛转向右面，他在看桌面上的茶杯。连简不再逼迫，静静等着他的回复。

    良久，那双被辣油染得红润的唇张张合合：“好的。”

    连简目光停在那双唇上，按耐住亲上去的冲动。

    “外面雪还没停，不太好打车，一会我送你回家好吗？”他问道。

    秋卷转头看向窗外。

    雪愈发得大，路灯昏黄的光打在被熏得模糊的玻璃窗上，融成了黄色的光点。秋卷一只手指划过玻璃，打开了水汪汪的一条视野，雪已经厚厚得盖住了路。

    他没再推辞，连简把他拐上了车。

    343.

    打开车门的时候，风卷着雪花冲进车内，秋卷的衣服薄了些，打了个颤。

    “明天穿厚点。”连简脱下自己衣服，给秋卷披上，上下打量，“我记得家里还有帽子，明天带上。”

    “嗯。”秋卷闷闷地应，想把它脱下去，“不用了，就这点路，我直接上去就行。”

    连简按住秋卷的手，指尖在秋卷手背上微不可查地摩挲了下：“还是穿上保险，我不上班，明天你还有得忙，感冒了就不好了。”

    衣服被拐走，连简顺理成章地道：“衣服我拿走，我送你上去，到门口你就把衣服还给我好不好？”

    他陪着秋卷上楼，在门口把带着秋卷温度的衣服穿回身上，和秋卷道别。

    他转身离去，步子放慢，留意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秋卷把钥匙插进锁眼，锁眼里面似乎堵住了，秋卷用力拧动，带得其他钥匙哗啦啦地响。

    他适时回头，疑惑道：“怎么了？”

    随着他的走近，秋卷愈发紧张，手下用力，钥匙断在了里面。

    344.

    几个小时前，一位身着黑西装的男人带着锁匠径直走到这扇门前，拿起手机里存下的地址，比对后指着道：“就是这里，干活吧。”

    完工后他对着锁孔与锁匠拍下照片。

    “办完了，连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