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看书 (第1/1页)

    薛北瑭第二章

    薛北瑭吃早饭的时候，听到嫂子和娘聊到村里的女知青。

    “个个漂亮，看着都大大方方的。”

    “城里的娃，那能跟咱村里的一样吗？”

    “那确实，也不知道人家咋养得。”

    “佳儿，你说有没有合适的，给北瑭讨个媳妇。”

    薛北瑭听不下去了，“娘，你不许说了。”

    “咋不能说，你过年都19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这样的，怎么结婚，谁看得上我。”

    薛母就不爱听他说这话。

    “你十里八村最俊的小子，配谁配不上。”

    刘佳赶紧打圆场，“娘，北瑭还小，您让他多玩几年，等心性稳了，再让他决定。”

    薛母手指隔空戳戳他，“你就好好的和女生玩儿，要是敢做出格的，我让你哥打断你的腿。”

    虽说现在，双性人是正儿八经的第三性别，但一部分把双性孩子当男孩养大的老人家，总不愿意让孩子和男性成婚。

    外面闹哄哄的，薛父进来喝水，说，“知青那屋有人打起来了。”

    薛北张吃下最后一口饼，“娘，我去看看去。”

    “去吧，吃饱了吗？”

    “吃饱了。”

    “别往人堆里挤，小心人家伤着你。”

    “知道了，娘，我走了。”

    薛北瑭去了，站在人群外围问发生了什么。

    同村的人看到是他，道:“陈痞，对女知青说了不干不净的话，叫人家骂一顿，他被骂急了，想动手，正好有个男知青路过，跟他打起来了。”

    陈痞是这附近有名的混子，

    有村民和知青在拉架，地上土被踩踏起来呛人。

    薛北瑭认识打架的男知青，很文气的一个男生，叫童易，陈痞打架爱下黑手，童易几乎是被压着打。后来还是村民们看不过去，帮他把陈痞拦着。

    有人过来让人群散开。

    “都散了，散了吧，啊，去忙去，地里还有活。”

    童易被知青扶进去，陈痞也被村民压制，骂骂咧咧走了。

    薛北瑭本来准备走的，看见季之高了，便跟上去。

    “他们怎么打起来的？”

    季之高便跟他说了。

    “这个陈痞，不是好人，我们没人喜欢他。”

    童易鼻青脸肿的，还在安慰被sao扰的女知青，“胡娟，你别怕，以后他再欺负你，我们都会帮你的。”

    “对，我们都会帮你的！”

    叫胡娟的女知青低着头擦眼泪，“今天多亏你了，谢谢大家。”

    “谢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

    大队里的干部过来，就今天发生的事安慰了胡娟，还递了牛皮纸包着的一块红糖给她。

    “这是我媳妇叫我给你送来的红糖，她说你今天肯定被吓得不轻，这些红糖是她攒了好一段时间的，你化开喝。”

    “谢谢叔。”

    “不用谢我。我一会还去找陈痞，好好教训他，你放心，我们村村风正着呢，绝对不叫他跑了。”

    又看到薛北瑭在一群知青里站着，指着他说，“以后你们有事儿可以找北瑭，或者让他带你们找我，都行。”

    他说完，知青们情绪都好了很多，陆陆续续去地里了。

    薛北瑭跟着他一块儿出去，“叔儿，您干事儿真漂亮。”

    “嗨，咱队正评先进呢，可别因为这个被人挤下来。你怎么跟一群知青混一块，别叫他们把你带歪了。”

    “不会的，叔，你要回家吧？我去地里干活了。”

    “去吧去吧，臭小子，说你几句你还不乐意。”

    也许是因为今早的事，这群知青看起来格外团结，对村民的态度也友善了很多。

    中间休息的时候，薛北瑭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旁边正好是季之高。

    他看到季之高拿着个书在看，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啊？”

    季之高把书放到他面前，“，你要看吗？”

    薛北瑭凑过去看，密密麻麻的字，“在太阳底下看书，你眼睛不痛吗？”

    “太无聊了，我也就看个几页，你要看吗？”

    “不了，你看吧。”

    薛北瑭转过去，没说话了。小兜捏了两瓶水过来，递给他一瓶。

    “怎么坐这儿，刚刚找你半天。”

    “这里没太阳，你坐这儿。”

    小兜把草帽盖在脸上睡觉，薛北瑭又转过去找季之高讲话。

    “讲的什么啊？”

    季之高看他一眼，跟他说了，又道:“你要不自己看吧。”

    薛北瑭歪歪头，“我认得字不多。”

    旁边的小兜噗嗤笑了，笑声从草帽传出来。

    薛北瑭平常看书，一半靠自己猜，一半靠小兜给他念。

    在大多数人不上学的农村，薛北瑭是有初中学历的。可他们这儿的老师，教课不行，薛北瑭又笨又不爱学。

    季之高以为自己冒犯到他了，刚开了个口，“那我给你念……”

    就有人喊集合，休息时间结束。

    小兜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拉着薛北瑭跑。

    季之高常常遇到薛北瑭，用一种他看不懂的气定神闲走在路上，看到人就笑笑

    就像今天，薛北瑭和季之高打招呼，顺势就调转方向和他一起走。

    问他，“明天村里放电影，你去看吗？”

    “放的什么电影？”

    “抗战片吧，我也不清楚，你要去的话，明天我们可以一起。”

    “好，我去，”季之高看快走到知青院了，问他，“我这儿有几本，你要看吗？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什么？”

    “我拿给你看。”

    薛北瑭跟他进了屋，屋里没人，薛北瑭第一次仔细观察这里的格局。

    大且宽敞，收拾得很整齐，大通铺有四个床铺，旁边有个大木柜，给四个男生放东西。

    季之高从里面抽出几本书，都是他带过来解闷用的。

    “这几本是武侠，这本是民俗，你先看看喜不喜欢。”

    薛北瑭坐在他给的凳子上，看到不懂的就问他，季之高看一眼再解释给他。

    其他知青回来，看到他们坐一块儿看书，纷纷跟薛北瑭打招呼。

    薛北瑭看一眼季之高，笑着说，“我借走这本书，好吗？”

    “没问题。”

    “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

    到了院门，薛北瑭就叫他回去，“也不远，我一会儿就到家了。”

    等季之高回去，童易问他，“薛北瑭怎么来了？”

    “来借书啊，你们刚刚不是看见了。”

    “你怎么借书给他，小心他弄得你书上都是油渍口水印，还全是折痕。”

    “不会。”

    “怎么不会，这儿的人可不爱干净了。”

    另一个知青看外面没人，才道:“你们知道薛北瑭，是什么人吗？”

    童易说:“什么人，难不成他还有神秘身份。”

    “不是这个意思，我听村里的伯伯说，薛北瑭是双性人。”

    双性人毕竟少见，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双性人。

    “你们小心，别跟他走太近，免得被他老娘抓去当上门女婿。”

    童易冷笑一声，“你觉得他娘看得上咱们？不说他娘了，他哥对咱们都眼睛朝天看。”

    也是，薛北瑭一看就是家里的命根子。

    季之高听着他们说话，手不停地把衣服收拾出去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