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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3  (第6/9页)
打架,根本不想起身。    也不是真的困倦……度钧穿的毛领氅衣放在床上,还没收拾,这会儿被肖铎故意和被子缠在一起。    2    好像是……度钧的衣服上……熏香……    肖铎思维昏昏沉沉,脸颊贴着黑褐色的兽毛睡着了。    21    度钧在外头歇了会儿,见时候差不多,遂回去拿下午用的琴。见肖铎还在睡着,遂没惊动,去外头找个小太监来,让他去叫人。肖铎醒后赶忙收拾好,过去书房已经迟了两刻,度钧检查过荣王上午学的字,就开始教他指法。    荣王显然是个心不静的,扭着学了半天,架势很足,但弹出来跟绷弓子差不多。肖铎听得头上青筋隐隐,他实在想不出同样的一块木头七根丝弦,居然能有这样的截然不同。    并不是说他赞赏度钧的琴技。    谢危耐着性子说了几句,见荣王实在不肯学,也就不教了。学琴自年幼起最好,但当皇帝似乎也不必琴艺超群,因此还是教他学字。肖铎便又要听“红豆生南国”,此时荣王又有了疑惑,小小的皇子显然更喜欢肖铎这般熟悉且漂亮的人,因此就只问肖铎。    “红豆是什么?是母妃煮的红豆水的红豆吗?”    肖铎不想乱说话,万一被人当做误导皇子就不好了,此时只消看看谢危,对方一定能够明白,就可以将荣王的注意力带回去。    但有着中午的事情,肖铎就不想看谢危。    2    他只好说:“兴许是,也兴许不是。”    “为什么是也不是?还有什么叫红豆?”荣王不依不饶。    肖铎只好继续说:“岭南有物产相思子,亦被称作红豆。”    “也好吃吗?”    “回殿下,不能吃。”    谢危适时插入,“相思子有剧毒。”他带着荣王继续往下读,诗还没到第三句,邵贵妃便领着宫人大张旗鼓的过来了。她只觉得荣王还小,如今天早晨下午的开蒙,母子团聚时间少了,很不满意,因此下午才开始半个时辰,她就要找理由接荣王回去。    进门先见肖铎,邵贵妃脾气就差了多半。    她不是孩子,对肖铎记得很清楚,这漂亮小太监在她宫里时畏首畏尾做小伏低,一朝被荣安看中要去,居然就飞黄腾达了。虽说肖铎接手内廷后一切照旧,从未短少她的用度,她就是莫名觉得荣安的东西都比她好。    ——本来也该如此,荣安是皇后,她是妃子,岂有妃子用物逾越皇后的。元贞皇帝宠她不假,但也不想留个刻薄皇后的骂名。    况且荣安也不好惹。    2    她从头到脚扫一眼肖铎,只觉想把荣安冷嘲热讽时候说她的话拿来说肖铎。    “妖妖娇娇,花花哨哨”。    邵贵妃对不是自己亲信的宫人就不好,肖铎在她那儿其实吃了很多苦,到荣安处得宠,兼之入昭定司后离目标一步一步更近,心放宽了,也就慢慢养出原本的气色。且当时肖铎不过十四,刚开始生长,这会儿眉眼舒展开来,就看得出不容忽视的漂亮。    长身立在门口,配飞鱼纹黑曳撒,越发显得肤色胜雪。午睡醒了收拾过来,睡出来的暖意刚刚纳回体内,耳垂还泛着点不明显的红。    “过来母妃这儿。”邵贵妃遂不看肖铎,招手叫荣王,“新弄了一对小水鸭,同母妃回去看看,一会儿再来。”    谢危也没阻拦,虽然他很清楚荣王回去就不会再来了。    荣王不来是一回事,谢危却要在宫中等到正常的散学时间。肖铎也得陪着等,这场面就令人不舒服起来。元贞皇帝不欲太多人分散荣王注意力,因此书房里除了他宫里两个久伴的小太监,只有外围伺候的寥寥宫人,眼下书房里头,只剩谢危和肖铎。    谢危放好琴,泛了几声,道:“肖掌印想听琴吗?”    “奴才是粗人,听不懂这雅物。”肖铎立刻道。    谢危抬眼时,就成了度钧的嘴脸。    2    “你想听琴吗。”    且这话已经不是询问,乃是客套的命令了。    肖铎死死握住刀柄,好一会儿才说,“好。”    ——也不是自发的“想”,乃是同意的“好”。    他以为还是《释谈章》,未想起音未曾听过。肖铎舒了口气,只左耳进右耳出,一段暂落,度钧道:“坐过来,坐近一点。”    肖铎复又战栗着走过去,跪坐在琴案对面。他的手仍旧死死握着等活,仿佛这柄利刃能够给他无边的对抗度钧的勇气。    或者不像在天教时靠着昏迷来逃避的勇气。    乐声再起,肖铎目光无可避,只能看度钧的手指。这样一双文士的手,握着鞭子打人很疼,又能钳制着自己动弹不得。    第二段结束,度钧又停了片刻。    “你是去查我一路的行踪了吗?”他心平气和道,“不如直接问我。”    30页    肖铎垂头不语。    度钧又说:“我去了一个叫肖丞的人的家乡,离京城不远。”他轻声把所得简单说给肖铎听。未曾离开的乡亲们没有轻易告诉度钧和他的书童这一家人的事情,但度钧知道这一家里的长子有咬手指的习惯,还知道这家是两个儿子,去了京城,他们就松懈下来,以为是肖家后来的旧识,七嘴八舌讲个清楚。    他说完后,起了第三段琴曲,三段似乎是同一首的不同部分。也许还有第四段,但他没有再停下,一曲终了,他起身收拾东西,抱着琴朝肖铎点点头,离开了书房。    肖铎僵坐片刻,匆忙起身,跟在他后面。    元贞皇帝说过,要送谢危出宫。    这一路两人无话,雨已经停了,云下射出金色的日光。    度钧上车前,又看了肖铎一眼,仍旧带了一点不明显的微笑。肖铎在偏门前出神,想事情想到云朵尽散,才往回走。    做了昭定司掌印,就有了许多特权。譬如他需要什么东西时,不必跟人解释,因此这天他去诏狱取了几样小玩意儿,也没人多问,只记做了日用损耗,又去勾栏里采买几样。肖铎找了个牢靠带锁的大漆匣子装上,匣子托在手上沉甸甸的。他看着水漏一滴一滴,心神不宁挨到晚上。    昭定司知道京内所有关于的底细,自然也知道谢太师的。    至于度钧,恐怕只有肖铎知道一点。    3    原本,关于谢太师和度钧的一丁点儿联系,能是肖铎压制度钧和翻盘的希望,现在却不可能了。    度钧知道的更多。    肖铎有些庆幸在虎泉围场元贞皇帝打断了自己,在宫中自己又未能将度钧的样貌特征说出。他疑心这也是度钧设计好的,如若自己说了出来,度钧不仅能够安然洗脱嫌疑,还能往自己身上倒泼一盆脏水。    原本至少是势均力敌的局面在今天之后急转直下,肖铎再次处于弱势。    但这次不同于身陷天教,被囚禁在度钧的小院中,逃跑不成也不至于死,度钧不想杀他,他也没有自断生路的念头,因此可以受过罚继续活着。在京中一旦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的局面,即便元贞皇帝不想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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