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魂不守舍 (第1/1页)

    莫诚慌了，松开双臂把人转过来面对自己：“你说什么？”

    宋昱的眼神跟冰锥子似的，冷得彻骨：“也半年了不是吗？趁这个机会宣布分手，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不是很好吗？”

    “当然不好！”莫诚下意识反驳。但他心里知道宋昱说的是对的，彼此的事业都已经重新步入轨道，虽然宣布分手的节点比计划的提前，却不会有实质性的影响。

    “你不是很讨厌和我绑在一起吗？”

    莫诚哑口无言。宋昱说的是事实，这半年来，莫诚才是那个不断拒绝合作、时刻准备解绑的人。

    “莫诚，我真的累了。既然你已经有了别人，又何必来跟我纠缠？”

    宋昱甩开他的手，回身拎起箱子，径直走了。

    这一夜轮到莫诚辗转反侧。他几度跌入梦境，又几度惊醒，一会眼前是沈云帆，是自己追到机场却发现飞机已经起飞的场景，一会眼前是宋昱，是他听到自己说分手的时候，眼泪啪嗒滴落的样子；一会两个人似乎又合二为一，叫他分辨不清谁是谁。

    等到他捂着心悸的胸口睁开眼，已经是早上十点。手机震了几震，他满怀希望地打开微信，却只是王捷问自己醒了没，什么时候可以出发去机场。

    他失望地长叹，三言两语把助理打发了，匆忙洗漱完就开始收拾行李，在一团凌乱的茶几上发现了一个眼生的礼品袋，拆开包装一看，竟然是一对玫瑰金黑缟玛瑙袖扣。

    莫诚重新翻看包装袋，里面果然还有一个小信封，贺卡上不过寥寥几字。

    虽然已经迟了，

    生日快乐，

    莫诚。

    莫诚哑然失笑。他放下盒子，点开和宋昱的对话框，写了一大段又删删改改，最后还是删了个干净

    ——事到如今，他还能跟宋昱说什么？

    两个人的交流在他说了分手的那天戛然而止，时隔一年多，只添了最后宋昱发给他的那条，再没有了。他盯着最后的文件出神半晌，忽然开始往上拉，一点一点回顾他们之间的对话，相处时的细枝末节电影般在眼前铺展。

    宋昱是个慢热的人，两个人认识了快一个月，都没有在私底下说过几句话。甚至后面两个人熟悉起来之后，一天也常只有两三条，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日常，可无论他发什么，宋昱都会认认真真地回复。

    其实他们跟彼此平和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个月而已。认识两年，因为种种原因，既没给对方过过一次生日，也没有彼此发过一次祝福。

    原来人跟人之间的痕迹可以这么浅。莫诚想，浅到几乎看不出他们曾经相爱过。

    ……

    “师哥？师哥！”

    “啊？”莫诚出走的魂被程唯拉了回来。

    “到我们走戏了。”

    “噢。”

    “你怎么啦？”程唯扯了扯他的衣袖，“这几天一直魂不守舍的？”

    莫诚随口敷衍：“就是有点累。”

    程唯显然也没有相信他的话，但也没再追问，关心道：“累的话要不要休息调整一下？”

    “没事，不用。”莫诚挺直身板，几乎是立刻就进入了状态。

    这天拍摄的主要戏份是尉迟璟受伤生死一线，英王前去探望。以往每逢哭戏，莫诚总要提前酝酿许久，这一场却不知道为什么，都不用黎导多讲，只握住了程唯的手，他便泪如雨下，哭得比尉迟璟被乱箭射死那场还要伤心。

    导演喊了卡，但他决堤的情绪却没有就此收住，眼泪仍是汹涌地往外涌。程唯忙坐起来，抱住了他，像安慰一个孩子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没事。”莫诚摇摇头，接过场务递来的餐巾纸胡乱擦了擦，深呼吸好几次，总算是把眼泪止住了。但哭完这场，他的身上松快了许多，仿佛有什么东西，也随着这些眼泪流走了。

    下了班，程唯主动提出晚上要去他房间，莫诚也没反对。

    两个人心知肚明，一进房间就亲了起来，程唯甚至等不到去床上，把莫诚往沙发上一推就压了上来。

    天气热，衣服轻薄，程唯熟练地把莫诚的裤子扒到膝盖，给自己和莫诚都戴上安全套，就借着套子上的润滑油，一点点挤进了莫诚的股间。

    莫诚跪在地上，不断承受着来自身后的撞击，却不像往常那样叫得sao浪，只是在程唯顶到前列腺的时候才闷哼几声。虽然前戏没做足，但莫诚还是被插得快感迭起，手指陷在沙发表面，快要把那真皮沙发抓出几道痕来。

    程唯插了一阵，抽出阳具，让莫诚坐到沙发上双腿大开地面对自己，自己也单膝跪在沙发上，扶着yinjing对准被抽打得红肿的后xue，猛顶了进去。

    今天的莫诚并没有以往的热情，他觉察到这一点，停下动作，凑到莫诚眼前，捧起莫诚的脸：“师哥，今天怎么了？”

    “干嘛这么问？”

    “你是不是太累了？”

    莫诚抚摸他汗湿的鬓角，笑了笑：“zuoai哪有不累的。我们换个姿势吧，我腰有点疼。”

    程唯看出他没说实话，却还是依他的想法换成了骑乘位，让他自己动，自己托住他的腰和大腿让他轻松一点。两个人zuoai的节奏慢了下来，似乎也温存了许多，几乎同时颤栗着达到了高潮。

    打完炮，两个人洗了澡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程唯先一步睡了过去，黑暗中只留下一个清醒的人。

    莫诚望着天花板，神色里流露出迷茫。他跟程唯身体上的合拍感更进一步，但zuoai后的餍足感却不再，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二天早上出了一个小插曲，莫诚和程唯一起出酒店的时候被一个站姐拍到了。

    按理说他们本来就住在同一个酒店，即使被人拍到同进同出也没什么，莫诚却觉得心里非常不痛快，让王捷去跟那个站姐协调删片。大约是他态度有些粗暴，回过头来，就发现程唯满脸诧异地看着他。莫诚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只是那个站姐已经走了，他也再找不到人道歉。

    除去这一个小插曲，接下来的日子便乏善可称了。

    拍摄进行到中后期，任务重节奏快，莫诚几乎没有太多闲暇想别的事情，终于有一天早下班，莫诚回到酒店，面对空落落的房间，却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是背剧本，看书，打游戏还是看比赛？他在沙发上坐了半天，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转头看到了自己黑色的行李箱，还安静地呆在角落。

    他没说，王捷当然也不会动随意他的东西，都快一个月了，从北京带回来的行李竟还没理。

    莫诚打开箱子，把东西一件件归置了，理到最后，看到缩在箱子一角的盒子时，却犯了难——他看到这支腕表的时候，就觉得很适合宋昱，只是现在却再没机会送出去了。

    他把盒子拿出来，胸口跟着抽痛了一下，但也就那么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