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今天又被教授打屁股了吗?_3 荒原七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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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荒原七号 (第1/1页)

    法定婚假结束,白惟辞便回了K大,在文学批评的课堂间隙,几个相熟的同学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抱怨。

    「小白,你这婚结得太突然了!我们连单身派对都没来得及给你办!」一个顶着乱发的诗社社长用力拍他的背。

    「就是啊!怎麽样,那位传说中的S级向导,有没有用精神力把你照顾得服服贴贴?」另一个挤眉弄眼地调侃。

    白惟辞勉强扯出笑容,心底却因这些话泛起一阵酸涩的刺痛,他们才不懂那看似风光的匹配背後诗人精神世界的痛苦流亡。

    「别说了,」社长大手一挥,「正好,就今晚!我们去荒原7号喝一杯,算是补上你的单身……不,是庆祝你脱单!」

    「荒原7号」是他们这群文学院学生最爱的酒吧,自由、混乱,充满菸酒与灵感碰撞的气味。白惟辞心动了,这正是他此刻最需要的出口。然而,顾知恒沉静的眼眸与那三条家规,瞬间浮现脑海,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白惟辞犹豫了一下,终究抵不过内心对放纵的渴望,以及一丝潜藏的、想要试探对方底线的叛逆。他走到角落,拨通了顾知恒的通讯。

    「教授,」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今晚诗社有聚会,我们要留在学校探讨一些诗词创作,可能会晚点回去。」

    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顾知恒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好,注意安全。大概几点结束?」

    「……十二点前,我一定回家。」白惟辞给出了一个他自认宽裕的时间。

    「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麻烦!不用担心!我自己能回去的。」他连忙拒绝。

    挂断通讯,白惟辞松了口气,随即被巨大的、逃脱牢笼般的兴奋淹没。他并不知道,通讯那头的顾知恒,在他说出「十二点前」时,微微蹙起了眉。

    夜晚的「荒原七号」烟雾弥漫。白惟辞彻底抛开了束缚,烈酒一杯接着一杯,将顾知恒、家规,该死的联邦法全都抛在脑後。他高声朗诵着自己的诗,在同学的喝采中笑得恣意,彷佛还是那个无拘无束的天才诗人。

    十点整,顾知恒看了一眼终端,没有任何讯息。

    十一点,他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客厅等待。

    十二点的钟声彷佛在空荡的客厅里回响,依旧不见白惟辞的身影。

    终端怎麽传都没联系上……顾知恒沉静的脸上终於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的哨兵失联了。并可能正暴露在危险之中。

    他立刻启动了联邦哨兵保护令赋予向导的权限,通过系统定位白惟辞的个人终端。当光幕上显示出「荒原七号酒吧」的座标时,顾知恒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没有片刻迟疑,拿起车钥匙,驱车前往。

    酒吧的喧嚣与混杂的气味让顾知恒不适地皱眉。他锐利的目光很快锁定了目标——他那年轻的诗人,正醉醺醺地趴在一个陌生向导的肩上,手舞足蹈地说着胡话,脸上是躁期特有的、不正常的亢奋潮红。

    顾知恒整理了一下并未凌乱的衣襟,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那桌狂放的文学院学生。他的气场与周遭格格不入,像一块冰落入沸腾的油锅。

    「各位好,抱歉深夜打扰了。」他的声音温和却极具穿透力,瞬间让嘈杂的一桌安静下来。「我是顾知恒,白惟辞的伴侣,来接他回家。」他礼貌的递上名片说明来意。

    空气彷佛凝固了。学生们被他无形的压迫感震慑,下意识地让开了路。顾知恒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弯腰,轻而易举地将还在嘟囔着「我没醉」的白惟辞打横抱起。

    回程的悬浮车上,顾知恒一言不发。白惟辞瘫在副驾驶座,时而傻笑,时而含糊地骂着什麽,最後竟开始无理取闹:「你……你凭什麽管我……滚开……我还能喝!」

    顾知恒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但他依旧克制着,只是将车开得更稳,诗人已经丧失理智了,这时贸然使用精神力介入治疗精神图景很可能对彼此都造成伤害。

    到家下车时,白惟辞耍赖不肯动,顾知恒直接将他抱了出来。就在这时,白惟辞胃里一阵翻腾,「哇」地一声,尽数吐在了顾知恒的风衣上。

    难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诗人今晚显然没吃多少东西,酒倒是喝了不少。顾知恒的身体僵了一瞬,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最终只是沉默地将脏污的大衣脱下,抱着瘫软的白惟辞径直走向浴室。

    他放好温水,动作俐落地脱去白惟辞被污秽弄脏的衣物,将他安置在浴缸里。热气氤氲中,白惟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正在为他冲洗的顾知恒,後知後觉地感到一丝羞赧,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

    「顾知恒!让我自己洗……」

    「别动。」顾知恒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仔细地帮白惟辞清洗着,语气平静地陈述:「我是不会允许的,喝醉後独自洗澡容易发生意外,以後也不可以这样。」

    白惟辞昏沉的脑袋无法思考太多,只觉得那双为他擦拭身体的手,既温柔又带着某种令他心慌的压迫感。洗净後,顾知恒用大浴巾将他裹好,抱回主卧的床上。

    「先别睡。」顾知恒将他安置在床沿坐好,自己则转身去调了满满一杯蜂蜜水,又从医药箱中取出胃药。他回到床边,将水杯和药片递到白惟辞面前,语气是不容商量的沉稳:「你晚上没吃什麽,又吐了,胃里都是酒精。把这水喝完,吃了药再睡。」

    白惟辞醉眼朦胧,只想立刻投入枕头的怀抱,下意识地摇头抗拒。「不要……我想睡觉……」

    顾知恒没有收回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比刚才在浴室时更加深沉、严肃。空气彷佛因他的沉默而凝滞,带着无形的重量压在白惟辞心头。他低声道:「白惟辞,这不是请求。呕吐使你的食道会被灼伤,大量饮酒也会伤胃。如果现在不处理,明天只会更难受。乖,把水喝完,吃药。」

    那声「白惟辞」叫得诗人心头一颤,残存的醉意被这份过於清晰的严肃驱散了些许。他讷讷地接过水杯,在顾知恒不容置疑的注视下,小口小口地将那水灌完,然後乖乖吞下药片。感受到甜意的诗人正怔怔傻笑,而整个过程,顾知恒就站在那里盯着他。

    「好了,睡吧。」见他终於配合完成,顾知恒的语气稍缓,替他盖好被子,动作依旧细心。

    白惟辞几乎是瞬间就被睡意俘虏,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个念头是:等等他好像……是不是…真的闯祸了。而顾知恒,立在床边,凝视着伴侣熟睡却不安稳的睡颜,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伸手熄了灯,轻声带上主卧房门,将宁静还给沉睡的人。

    这一夜,看似平静地过去了。但白惟辞并不知道,他为试探边界付出的代价,将在黎明之後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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