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越哥，生日快乐 争执吵架玩命环节 (第1/1页)

    朝着郊外行进的车内。

    叶家叔侄一左一右坐在林越的两边，他自然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局促而焦虑地思索着逃离的办法。这时叶凛添的手放在了他的膝盖上，还渐渐地往上移动。

    林越攥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叶凛添不说话，只是饶有兴味地与他对视，眼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精光。林越默默地松开了钳制，又被另一只手揽住了腰。

    叶连祁只瞥了疑惑的林越一眼当做回应，然后将人搂得更紧。林越仍旧一头雾水地坐着，倒是叶凛添沉不住气了。

    “你为什么不拒绝他呢？”偏偏总是落了他的面子。

    因为……因为你们碰的地方不一样啊。林越没好意思说出这话，只好摇摇头，继续装鸵鸟。

    他们现在要带他去哪里，车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了，几乎看不见人影。林越想他们再费心地来找自己，肯定不是为了亲手结果他，也不会轻易放他走掉。

    直到车停在一片空地前。

    “越哥，你跑得可真够远的。为了能早点回去，只能换个交通方式了。”叶凛添终于摸到点门道，从下了车到现在，他握着林越的手就没再松开。

    他们站了不到一分钟，就听见螺旋桨旋转的巨大响动从天上渐渐地近了。是直升飞机。

    林越有些震惊，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什么，就被牵着手往前走去。他心里想着有必要这样着急吗？他又不会下一秒就从他们的眼前蒸发掉。

    上了飞机，仍然是刚才的布局安排，他又被夹在中间。明明座位还算宽敞，却非要紧紧地贴着他。

    “越哥，你恐高吗？”叶凛添正抓着他的手玩得不亦乐乎，却冷不防问道。

    听见这问话林越随即一震，他有些慌乱道：“不……”他很少有害怕的情绪，但是面对这二人时他的胆量就消失不见了。

    叶连祁警告性地瞪着叶凛添，似乎在告诉他别发疯。叶凛添却毫不在意，双手揽住林越的后颈。“为什么要纵火、伪造死亡，还跑到这个小地方来？因为不想见到我吗？”

    林越的神情挣扎而痛苦，“你心知肚明，还问我做什么。”

    “只是想亲耳听见你的实话罢了。但果然最伤人心的还是真相。为什么呢，我对你不够好吗？”

    林越摇了摇头，“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只是我想离开而已。”

    “没错啊，就是这个，我们并没有偏离主题。”叶凛添想了想，补充道：“是我对你不够好，你才会想离开吗？甚至不惜用那样残忍的方式。”

    “不，我只是累了。不想和你、你们纠缠下去了。”

    叶凛添悄悄瞪了叶连祁一眼，似乎在怪他激怒了林越的事，又故作惊诧道：“累了，所以要假死逃走是吗？”

    林越迟疑地点了点头。叶凛添几不可察地笑了一声，随即他将林越拽起，突然拉开直升飞机的舱门。风浪裹挟着巨大的噪音鱼贯而入，几乎将二人击倒。

    叶凛添将林越往外推，“那现在呢？我给你一个彻底摆脱的机会，你会怎么选呢？”

    恐惧爬满了林越的脊背，他颤抖着咆哮道：“你这个疯子！”

    叶凛添仍然笑，绝艳的面容带着那癫狂的笑意，像是只肆意妄为的恶鬼，露出鬼气森森的獠牙，逼迫着他舍弃生命来换得自由。

    叶连祁终于沉不住气，他快步上前，抓住叶凛添的肩膀。“快松手！”

    这时飞机却一个颠簸，三人都没站稳，登时都摔倒在地。林越差点被甩了出去，还好他被旁边的把手拦了一道，叶凛添也连忙抓住了他，免得他因为惯性和颠簸被掀出舱门。

    飞行员看见他们的情况，连忙问道需不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降落，或者先捆个降落伞什么的。

    叶连祁爬起来，和叶凛添一起用力把林越拖了回来，然后迅速关上舱门，才对飞行员说道：“按原计划行进，把门关死。”飞行员打了个手势表示收到，继续专心驾驶了。

    叶连祁给林越系上安全带，又瞧见仍然坐在地上的叶凛添。他气不打一处来，踹了叶凛添一脚，险些用了狠劲。“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叶凛添捂着肚子，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原来你也会生气啊。”

    叶连祁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去看林越的状况。林越这边显然更不乐观，他还没从刚才极度的恐惧中缓过来，脸色一片苍白，不规律地急促呼吸着。叶连祁头回品尝到心疼是什么滋味，于是上前抚着林越的后背，等到他呼吸顺畅、情绪有所平复。

    “好些了？”

    林越点点头，然后视线移开，一副不愿意看见他们的模样。叶连祁重新安排了座位，现在他在中间，把林越和叶凛添隔开，否则他们这趟不怎么愉快的旅途还会出事。

    剩下的时间还算平静，叶凛添也渐渐地收敛了怒火，陷入一种茫然的状态之中。他似乎在疑惑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逼迫林越，为什么要把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人又推开。他原来是这样易怒和失去理智的人吗？还是说因为对象是他最在乎的林越，所以他彻底地变得不像自己了？

    他苦恼的皱着眉头，不断地懊悔着刚才的所作所为，而越是懊悔，他越是觉得遗漏了什么……对了，他刚才好像，让叶连祁救了林越。而他真是愚蠢至极，竟然在这失而复得之时去逼迫林越。

    终于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林越找不到半分的亲切感，他只觉得疲惫。怎么就逃不开呢？难道他是被磁极吸附而来的一团铜铁吗？只围着这华贵的宅子打转，怎么也摆脱不了沿着轨道行进似的命运。

    然后他被关进了他曾经的卧室，那里已经被改造成了一间牢房。说是牢房也不为过，里面除了贴满了四壁的软包，连一点光也透不进去。如果他是个精神病患者的话，保证可以毫发无伤地待上三天。可他不是。

    他们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他吗？林越睁着眼睛，在一片漆黑和柔软里发呆。他自认没有错到需要被关禁闭，需要被囚禁的地步。这时他又开始后悔没有顺了叶凛添的意，直接从那架飞机上跳下去才算好了，那至少是自由的，将他从囚笼中解脱的。现在这样的机会可能不容易有了。

    他开始数数来计时。但是数着数着，他就会没由来地心慌，而等到那阵慌乱过去之后，他就会忘掉已有的数字，再从头来过。结果就是他从头开始的次数快要赶上他数的个数，无论哪个数字都令他焦躁不已。

    没有多久吧？他感觉对外界来说并不是很久，可他觉得等待了一生，在那重复的错误和循环里照见自己行差踏错的每一步，看见自己失败的抉择和人生。的确太漫长了。无论是细数这黑暗的时间，又或者是复现自己的惨败，都痛苦而漫长，因为痛苦觉得漫长，因为漫长感到痛苦。

    他似乎听见了脚步声，像是踏在他的神经上，每一下都让他为之一震。怀着期待与焦躁不安，林越试探地望向已经分辨不清的门口。

    光明终于涌来，瞬间淹没了他的视线。他看见渐渐打开的门缝和渗透进来的光，几乎要落下泪来——不知是因为见到阔别已久的光明，还是见到来人。

    “越哥，生日快乐。”叶凛添祝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