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原来是要给他庆祝生日吗 林越被抓到了 (第1/1页)

    二人通过通讯记录查到林越最后的联系人，在“自焚”之前，林越给周以棠打了个电话。他们于是找到周以棠，询问他林越的下落，周以棠却装聋作哑，说自己一概不知。又将话题抛给他们，质问他们不该比他更了解林越吗，一个是养父，一个是丈夫，这鲜亮的身份怎么会有名无实。

    叶凛添却冷笑了声，让他别耍花样，也别激怒他们，只需要老实回答问题就好。周以棠这才收回那点打抱不平的气愤，答应配合他们的调查。

    林越一路上都没见到有人跟踪，想来都被那火势给吸引了注意，无暇顾及旁的，才给了他逃出生天的机会。他顺利地去到附近的农田，找到提前准备好的摩托车，沿着小路驶回了市区。

    看着晴朗的湛蓝色天空，呼吸着裹挟着尘土气息的空气，他觉得自由极了，比扇动翅膀的小鸟还要自在，比扑追蝴蝶的小猫还要惬意，比清溪里游动的鱼儿还要悠然。

    他趁无人注意，回了那个早就被监视许久的出租屋，拿走了所有重要的东西，然后将剩下的扔进垃圾回收站，再将钥匙放在门卫室，让他转交给房东，迅速地抹除他在这里的痕迹。

    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这个城市，而是在周以棠的提前安排下换了个身份。这也耗费了他不少时间，但好在是值得的，现在他可以放心地出远门了，不用担心被定位和查到行踪。

    他去到了一个遥远的小城市，生活节奏缓慢，并且没人认识他。就在他要着手开始新生活的时候，周以棠却联系了他。

    尽管他并不想再和叶家相关的人有任何来往，包括周以棠这种左右逢源的存在，但是他不能拂了“恩人”的面子，答应了周以棠莫名其妙的要求：周以棠下周四要来和他见面。

    虽然借口是看看他的近况如何，在新地方适应得如何，他却下意识地察觉到异样。按理说他们应该不再见面才更有利于他的隐藏，这样的会面只会增加暴露的风险，周以棠到底在想什么呢？

    林越按下疑虑，打开日历来看，才发现这选定的日子好死不死的是他的生日。原来是要给他庆祝生日吗？这样想来，倒让他有些惭愧了，看来是他小人之心了。林越想通了问题，终于安下心来，决定赴约。

    越是临近生日，林越就越发觉得不安。他从这天睁眼起床时，就感到如有惴惴，一直持续到他出了门，这阵紧张也没有消散半分。他绕着附近走了一圈，并没有察觉到曾经跟踪着的身影，于是劝说自己放下心来。他还得去接那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不能继续这样浪费时间。

    在人并不多的地铁上坐定，林越于是开始看手机。周以棠发了位置给他，在高铁站那，是他这趟的目的地。他于是转过头去看头条新闻，尽管里面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好歹让他觉得不至于和时代脱节。

    只是在生日看见那两张熟悉的脸实在有些晦气。林越扯了扯嘴角，刚准备划走，又注意到了文章的标题：“叶家小少爷的新婚妻子因大火去世，留下丈夫悲痛欲绝”。林越情不自禁地蹦出个脏字，他的怒火又在看到配图时偃旗息鼓了。

    叶凛添在那张照片里失魂落魄地垂着头，含着的眼泪似乎要落下来，灰尘沾在他精致俊秀的面容上，让他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林越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些已经远离了他的烦心事。他默默地拉高了围巾，尽量挡住下半张脸，怕有人认出在新闻里明明已经去世的鬼。

    他找到了在原地低着头发呆的周以棠，也没有说话，只是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周以棠于是抬头看，他见到林越却没有几分欣喜，反倒有些焦虑和不知所措。

    “我们先出去吧。”林越难得的主动开口了。

    周以棠点点头，跟着林越往车站外走，“麻烦你来接我了，接下来我们去哪？”

    “去我家吧，我做饭。”其实林越也不想自己做的，但是现在在外面待着总归不合适，好歹等新闻里的他的“遗像”被人忘了再说。

    “这怎么能麻烦你……”

    “没事，而且我也才来没这多久，还没找到合我们两个口味的店。”

    周以棠于是点点头，他虽然看上去心神不宁的，但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少不了。他于是又接着问：“你在Y市生活得还习惯吗？”

    “有什么习不习惯的，日子都一样过。”

    “那你现在开心吗？”

    “不开心，也不难过。刚来Y市几天的时候还算开心，不过现在平静下来了。”

    “那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想假死呢？”

    林越惊异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吗？”

    “猜测和亲耳听见真相是两码事，就当帮我个忙，满足下我的好奇心。”

    “就是你想的那样，为了离开他们——”他们终于过了最后一道闸口，出了车站。“离开叶凛添和叶连祁。”

    他说完这话，周以棠却站住不动了。他于是看过去，却发现了眼前的人，那个刚刚被他提及的，让他无法忍受的存在。

    周以棠摘下了蓝牙耳机，想要解释给林越听，而叶连祁已经快步上前，吻住了林越。

    林越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察觉那热意急切的吻和紧锁的双臂，他于是挣脱开来，给了那人一个响亮的耳光。他终于做到了早就该做的事。

    叶连祁捂着脸，神色却是惊怒交加，那眼神像要活生生地吃了他似的。林越这才想到自己竟然打了叶连祁，还打得是那张矜贵漂亮的脸，瞬间吓得不由自主退了半步。周以棠也被这突发的转折吓了一跳，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场面有些僵持，林越才终于注意到另外一双注视着他的眼睛。他很快就想通了叶连祁出现在这里堵住他的缘由，于是他转头质问周以棠：“你出卖我？”

    这四个字有力极了，好像也给了那无措的人一巴掌。他于是仍然沉默着。

    林越却怒意上涌，“所以你又在利用我，为什么？为了讨好他，讨好叶家吗？”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衬得周以棠的气势越发的低落。

    “我在你们眼里究竟是什么？讨巧的工具，有趣的玩物，还是一个感觉不到喜怒的木偶？你说话啊！你他妈的这时候哑巴了？”他揪着周以棠的领子，瞪着那个把头偏向一侧的青年。

    “抱歉……”周以棠仍然不敢与他对视，攥着的蓝牙耳机也滑落到地上。

    林越这才意识到周以棠刚才在跟叶连祁通话，他问自己的那些问题，都是叶连祁想知道的。那他跟这眼前的人就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勉力熄了怒火，找回点理智。他于是松开周以棠，又叹了口气，“我不信你的话了，也不想再看见你，滚吧。”

    叶连祁头一遭看见这样鲜活的林越，好像那怒气把他整个人点燃了似的，散发着神采奕奕的辉光。他终于卸下惊疑，将林越拽住，又朝着周以棠道：“你听见他说的了。”

    周以棠像是夹着尾巴逃跑的狼，落寞的身影越来越远。林越仍然出神地望着，他只是不想去看叶连祁罢了，给自己寻了个可以暂时躲藏的地洞。但他的掩耳盗铃实在拙劣，被那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

    “越哥，怎么撇下我一个人出来玩啊？我们——不是夫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