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第1/2页)

    伊利亚斯抱着皮耶罗、一起躺在大床上。窗外是橘色的、雾一样的夕阳，柠檬黄、粉橘、淡紫和血一样的红，层层叠叠、nongnong淡淡。

    手穿梭在卷发间，伊利亚斯亲吻着皮耶罗的眼尾，不愿意放开。被子下的肢体交缠，皮耶罗好像是赤裸在风雪里的行人碰到了热源，紧紧的缠着伊利亚斯不放。

    他年长的恋人像是蒙着云雾的山，树上最完整的叶子，春天里的紫丁香，和未尽的月出。让他总是疑心自己抱住的是不是只是一片幻影。

    “我哪里像他?”伊利亚斯问道。

    “我不知道。”皮耶罗眼神缥缈，好像喝醉了酒。他按住了伊利亚斯探入到被子下的手，被反握住手腕也不急。

    “我不想。”

    伊利亚斯不说话，只是含住了皮耶罗的手指，用牙齿磨着指尖、慢慢的吮。他的眼神好像想把皮耶罗给吞吃殆尽，舌尖在指缝里舔舐的动作缠绵的好像一场性爱。

    “你们两个其实不是很像。但是我却总觉得你们好像又一样。”皮耶罗似乎有点困惑，但是随即他便把那点困惑抛诸脑后。

    像随手丢掉了一点垃圾。

    皮耶罗承认，在刚住进乔尼家时，他的确是生活的更好了。

    乔尼没有钱。但是之前的皮耶罗也没有。他过着一样的生活，手里剩余的钱却多了很多。乔尼很体贴，他陪着皮耶罗做孕检，会主动分担家务。皮耶罗失去工作之后便全心把精力放在了找一些他暂时能做的临时工和家务上、所以也没有什么社交、更找不到之前想找的合乎标准的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终会成为他的丈夫的人就是乔尼。所以在乔尼第一次对朋友介绍皮耶罗时说他是自己的男朋友的时候，皮耶罗也只是诧异一下、然后便没有什么反应了。他有些羞涩的笑着，露出一副腼腆的样子，然后安静的坐在乔尼身边。

    这样总比之前要好，皮耶罗这样想道。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别人这个孩子的来历，那他的孩子在别人眼里只能是某场交易里的产物。可是他不想这样。但是如果……虽然对不起乔尼、但是如果别人以为这个孩子是他和乔尼的孩子呢？他这个父亲依旧会成为一个污点，但是却不至于他的孩子背上父不详的让人嘲笑的称号。

    皮耶罗自觉有愧，于是他加倍的包容乔尼。乔尼不是什么顶守礼的绅士，他粗鄙而暴躁，但是皮耶罗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他见惯了各种坏习惯。皮耶罗虽然有时候会有些不适、但是倒也不至于反感。皮耶罗甚至想象过他以后和乔尼一起生活的场景。

    他当然不会一直赖着乔尼。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一会就不能继续来往了。就算他们解除了这所谓的夫妻关系，乔尼也依旧是他们家的一份子，他这个名义上的前夫对自己来说是亦父亦友的角色，而他的孩子也会尊敬乔尼。

    直到那一天。

    他因为肚子不舒服在家里休息。突然的吵闹声让皮耶罗头疼的睡不着，他到窗边往外看、乔尼正和另一个男人互相撕扯着往这个方向走。那个人皮耶罗是认识的，他们的邻居，一个有点坏主意但是人还算不错的闷不吭声的男人。他很爱贪小便宜，至于做什么坏事却是没胆子的，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和乔尼闹了起来。

    乔尼的衬衫被撕破了。背上是长长的一道开口、一直到被扎劲了裤子里的下摆，不算精壮的肌rou露了出来、甚至能从后面看到他的胸。他拉着那个可怜虫，额头的青筋暴起、脸上满是愤怒的红，乔尼嘴里骂着、手夸张的挥舞。

    这应该是一个很滑稽的场景。但是皮耶罗笑不出来，他只觉得害怕。并不是怕打架，打架这种事，无论是在贫民窟又或者是外面、他都见得多了。皮耶罗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乔尼很可怕，但是他就是觉得自己的血液好像都要被冻结了。

    有人把两个人劝开了。乔尼带着怒气、穿着破烂的衣服进门，他一边咒骂着那个被他吓得不轻的邻居、一边又换了衬衫。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了——那个表字养的东西！”后面的污言秽语皮耶罗根本没入心。他只是悄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躲在房间里不出声。皮耶罗紧张的肚子都开始有些疼，他用手掌暖着肚子、在心里安慰着正在闹腾的孩子。只要再等一下……等到乔尼出门……

    乔尼走了。

    皮耶罗扶着床、慢慢坐到了柔软的被褥上。他大口的呼吸、只觉得眼前好像有烟花在绽放。

    晚上的乔尼温和依旧，他向皮耶罗道歉、并且殷勤询问有没有吓到他。皮耶罗绷紧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毕竟他和乔尼相处了这么久、自觉还是比较了解乔尼的。最重要的是，只有乔尼会愿意让他只付三分之一的房租。所以就算心里还是觉得不对、但是皮耶罗也没有提想搬出去的事。

    剧院开始忙起来了。皮耶罗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只知道很重要，重要到乔尼竟然开始加班。乔尼虽然只负责道具、职位不算高，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要去和各个方面对接，一连好几天都没能回家待多久。晚上回来休息一下、睡醒了第二天就又要去剧院。皮耶罗只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只需要打扫干净房子、然后给乔尼准备干净的衣服就好。

    自从上次的事之后，皮耶罗就很难再对乔尼亲近起来了。说起来的话因扎吉也曾打过架，但是皮耶罗却只觉得心疼、没有一点反感。皮耶罗说不清乔尼为什么就例外，而且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觉又没办法避开，也就只能尽量离得远远的。可是这很难做到。他住着乔尼的房子、不久之后就要成为乔斯达夫人——皮耶罗也就只能安慰自己他们很快就会离婚。

    但是真的那么容易吗……

    皮耶罗不敢想。

    有些时候不是真的前面的路不是坦途就可以绕路的。没有钱、因为怀孕到了后期不能工作、没有足够的学识，皮耶罗只能继续留在这里。幸运的是乔尼后来再也没有做出让皮耶罗害怕的事。他们结婚了。

    乔尼依照承诺不碰皮耶罗，他们的相处比起情人更像是父子。有时候乔尼会带皮耶罗去剧院帮忙，皮耶罗害怕会给乔尼惹麻烦、所以不太会到处走动，但是他还是对舞台充满了幻想。

    皮耶罗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按理说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出格的梦想才对，他最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