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种_赵瑗废池乔木倦言兵3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赵瑗废池乔木倦言兵3 (第2/3页)


    赵瑗躬身扶住他的胳膊,闻言迟疑看了赵熹一眼,赵熹问:“怎么?”

    汤愈道:“臣今日私见陛下,待秦枞病愈后知之,必使言路排挤,臣将贬窜边陲,如何还能得瞻陛下清光?”

    听了这话,赵熹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从之向来忠厚,怎会如此?”

    汤愈满脸绝望:“陛下,秦枞专权跋扈,蒙蔽君上,勒令臣等朝后皆不许留身私见陛下,若要见时,非有三人以上在场,互相保举不可。今日唯有臣一人面见,他如何肯消除疑心!”

    他缓缓磕头,让赵瑗扶他起来,两行清泪落下。赵熹见状,动容道:“你勿要忧虑,朕当保全于你。”

    汤愈哭道:“有陛下一语,臣死何足惜!”

    赵瑗把颤颤巍巍的他扶出了福宁殿,又折身回来,赵熹正弯着腰找东西:“我那把扇子放哪儿了?”

    满堂的宫人都不知道他要找扇子,只知道他在那儿东摸摸西摸摸,一听这话赶紧四下活动起来寻找,好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把篦扇,赵熹拍拍上面的灰,把赵瑗叫到身边来:“一头汗。”又仿佛看个稀罕宝贝那样:“消气啦?”

    赵瑗的目光看向殿中的黄金:“臣不敢。”

    赵熹嗤笑了一声:“真的?昨天看你走时气呼呼的。”风携着赵熹袖中的暗香扑在赵瑗脸上,也许是他盯着那箱黄金久了,赵熹开玩笑道:“汤愈刚才拿来的,找了好几个班直才搬动,你要的话叫人装车上拿去。”

    赵瑗说:“黄金是秦枞送给他的吗?”

    赵熹把扇子放在他腿上,赵瑗转过脸去,盯着他。没办法似的,赵熹说:“是。秦枞这几天生病,无力国是,故而赠他黄金千两,他不敢收受,特地来交给我。”

    汤愈是秦枞死党,不然也没办法在秦枞儿子所掌管的枢密院里干得风生水起,秦枞也不可能对他托付后事,可这人竟然对赵熹说秦枞的坏话,甚至冒险来福宁殿,只有一种可能——

    “爹爹。”赵瑗站起来,并且仔细观察赵熹的神色,“秦枞要死了。”

    他想象过,赵熹知道秦枞将死的消息以后会是什么表情,惊讶、狂喜还是怀疑?但什么都没有,赵熹的面色如常,仿佛赵瑗是一个小孩子,正在诅咒。

    “臣在家中看见了秦枞的棺材,若非病笃为冲喜,怎么会将此物抬入家中?秦枞是宰相,病势沉重,家人竟密而不报,岂非有异心?——汤愈与秦枞关系密切,秦枞自认必死,才会对他嘱托后事;若非知秦枞必死,他又怎么敢将秦枞专权之事上达天听?”

    面对这样多的问题,赵熹的面目依旧很平静,与很多次赵瑗对他诉说秦枞不法之事的时候一样,谁都知道,赵熹最知道,赵瑗亲昵岳展,所以痛恨秦枞。

    他把我还当小孩子看!

    在气愤而无力的前一刻,赵熹终于动了:“那就去看看吧。”

    赵瑗没听懂:“什么?”

    赵熹把他膝盖上的扇子放到桌上,爱怜地抚一抚他的额头:“不是说他要死了?去看看吧。”

    赵瑗阻拦道:“他也配玉趾降临?”

    赵熹很安抚地对他笑一笑。

    车驾过和宁门,过望仙桥,过下瓦。

    在日复一日的歌声中,赵瑗凝视着赵熹沉静的面容。

    赵熹是怎么想秦枞的呢?

    谁都知道,秦枞是因为主导议和才成为的宰相,可他这么多年来的骄奢跋扈难道赵熹一点也不知道吗?赵熹会对此没有任何想法吗?哪怕他不在乎秦枞贪污了多少钱,可他难道一点也不在乎秦枞弹压百官,威势冲天吗?

    如果在乎,他不应该欢喜吗?

    如果不在乎,他不应该悲伤吗?

    可赵熹没有表情。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赵熹扯动了笑容,在金壁车中,他把赵瑗揽在了怀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喟叹,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满足:“待会儿去你家看看,好不好?”

    去我家?

    赵熹不止一次去过那里,在它成为赵瑗的家之前。

    很悲哀地,很可耻地,在秦枞终于要死的时候,赵瑗想起了岳展被赐死的后一天,建炎十二年的春节,那一天赵熹在大庆殿举行了隆重的典礼,金花勾勒绛纱袍。赵瑗的双脚还隐隐发冻,通天冠下,他看不清赵熹的脸。

    1

    天道,它的运行自有规律,从来不因为夏桀、商纣那样的人灭亡;也不为唐尧、虞舜那样的人而存在。

    秦府的大门洞开。

    秦坦和秦枞的妻子魏国夫人王氏,率领全家老幼恭迎门外。

    赵熹上下皆白,甚至没有戴黑纱幞头,只戴了一顶白玉梁冠,素舄踩在迎接天子的红毯上,秦府众人皆哭,秦坦更是扑倒在地上:“官家!官家!”

    赵熹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那是一点哀痛,也许是被这样震天的哭声打动了:“前两天不还说快好了么?”他状似不经意道:“若非普安来说,朕尚不知他已沉疴至此。他是定策元勋,病无人问,叫朕如何心安?”

    果然,秦坦抬起脸,狠狠瞪了赵瑗一眼,旁边的王夫人接过话来:“妾身禀告官家:从之早上已说不出话来,家中本想上奏,奈何这孩子怕惹官家担忧烦心,故而按下不表。谁知官家竟降临车驾,如此恩荣,妾一家虽死无憾!”

    秦坦连忙道:“是、是,正是这样,怕官家听了难过。”

    赵熹叹气道:“从之现在如何?”

    秦坦道:“听官家要来,爹爹他一下子就坐起,兴许是要大好了!臣正在命人给爹爹更衣。”

    赵熹道:“他若能好起来,朕也不算白来。”他缓缓走进秦府,果然药味从卧内一直飘到大门口,可也不说让秦坦去制止别人给秦枞换衣服,只道:“他一向爱体面,不叫他冠带,他心里恐要难受,朕等等亦无妨。”

    1

    病得那样重,还要被扯起来梳头发、穿衣服?秦坦说这话原本是等赵熹宽容这些礼节,可赵熹并不宽容,反而愿意等一等。于是一噎:“是、是,臣叫他们快一些,外头暑热,请陛下一幸玉堂。”

    赵熹摇摇头:“无妨。”

    他竟然就地开始游园起来。

    秦枞作宰相近十年,府邸奢华就是连王府、皇宫也比不上,大夏天的,竟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那一潭碧水竟然活络起来,荷面缭绕白雾,如同蕊珠仙境,走在旁边就叫人心生宁静:“这池子倒是多意趣。”

    白玉阑干、朱漆琉璃,勾结的镂花,侍女走过的盈盈香风。

    秦坦终于忍不住了,他凑上前去:“陛下,家父沉疴至此,即使病愈,恐怕也无法出任宰相了。”

    赵熹颔首,又有些遗憾:“你父亲为朕安定社稷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