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_2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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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第2/2页)

之不及的惶恐,反倒更是勾起他探求的欲望。

    被钟律新碰了手背,郑嵘反射地一缩手,又觉得自己辜负了对方的好意,别扭地找补道:“谢谢,我自己可以拿的。”

    钟律新懒得再搭话,刻意拖慢步子,与郑嵘相隔个两三米,一路尾随他拐入旧小区。

    小区内的筒子楼都有些年头了,朴拙破旧得像块不起眼的劣石,郑嵘捡着小道穿过一片凋敝的花圃园,期间还将沉甸甸的袋子倒了把手,身体也摇摇欲坠似的。钟律新看在眼里,跟得又紧了些,临到单元门门口,他一打眼就看到钟子炀的车,禁不住冷笑出声。

    “你怎么跟过来了?”郑嵘站在几级台阶之上,转身俯视着站在入口的钟律新。

    “你上一次不方便,那这一次呢?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对不起,你回去吧。今天也不方便,我……我有朋友在。”说完,郑嵘转回身继续上楼,眼皮慢慢黏下来,他左手硬撑着楼梯把手,步子越迈越沉,再一抬脚,就失去了知觉。

    本要打道回府的钟律新突然听到一阵玻璃的碎响,思考片刻,他快步跨上楼查看情况。郑嵘摔在转角处,牛奶瓶碎裂在他旁侧,牛乳浅淡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钟律新避开碎片和玻璃渣,用鞋头顶了顶郑嵘的肩膀,见他一动不动,这才半蹲下身。

    钟律新用手摸了摸郑嵘颈部吻印和伤痕,嘲弄地“啧”了一声,低声问:“原来是生病了啊。”他几年前玩过一个被前主顾性虐过的嫩鸭,身上挂着累累的伤痕,也发着低烧。大概是又缺钱了,男孩没好利索又出来招徕新客,卖弄地骑在他身上,试图将他那根往身体里塞,但很快就开裂流血了。小鸭子痛得扑腾起来,扫兴的大声哭嚎,钟律新却死死扣住他的腰眼,将勃发的yinjing恶狠狠楔进深处。

    郑嵘很快意识就清明起来,可他手脚无力,只能任由钟律新他扶下楼。他听到钟律新拨了个电话,没多久,钟家的司机就将车开至门口。

    钟律新看了郑嵘一眼,见他犹犹豫豫,便直接就将他塞进车里,说:“好心带你去医院,你可别觉得我绑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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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嵘身上披着钟律新的西装外套,蔫眉怂眼地坐在病床上输液。他手机没电了,没法跟饿着肚子的钟子炀知会一声,心里有些发虚。

    钟律新则三出四进地打电话,似乎是解决了最后一通,看起来神清气爽。他悠闲地坐到郑嵘旁边,问:“脖子怎么弄的,被狗咬了?”

    郑嵘低着头,隔了好一会儿才说:“给你添麻烦了。”

    钟律新虚伪一笑,说:“不管是谁弄的,你该离他远点儿。”

    郑嵘看着手背上白色的输液贴,含糊地替钟子炀辩解:“我惹他生气了,他才……他不是故意的。”

    钟律新不解地了了他一眼,心想,看着可怜巴巴的,原来是个乐在其中的贱货。

    “你和钟子炀是什么关系?”

    “你认识我外甥?”钟律新明知故问道。

    “之前他总来我们高中附近玩,慢慢就认识了。”

    “他出生时还是我和他爸一起剪的脐带,他爸哭得手都举不稳。刚生出来的时候,他脸皱巴巴得像只核桃,皮肤陈尿一样黄,丑得要命。我抱去给我meimei看,说,你怎么生出这么丑的小家伙。她往襁褓里看了一眼,眼里含着泪,问我是不是抱错了小孩儿。”郑嵘眼中的光彩敦促钟律新继续说下去,“过了十来天吧,钟子炀长开了不少,我去他家看他,把他从摇篮里抱出来。这臭小子像是记得我骂过他丑,淅淅沥沥尿了我一身。”

    看到郑嵘抿着嘴乖笑,钟律新按捺不住地同他调情道:“你笑起来很好看,平时应该多笑笑。”

    “是吗?”郑嵘耳朵泛红,“没人和我这么说过。倒有人说我笑起来很蠢。”

    “要么是他瞎了,要么是他想占有你。他是哪一种?”

    “我不知道。”

    正了正衬衫的袖口,钟律新接着说道:“我meimei看似把钟子炀教得很好。他很有教养,头脑聪明,性格开朗讨喜,配合学习母亲喜欢的乐器,在大人面前也能和表兄表姐们和谐相处。可是家里其他孩子都不怎么喜欢他,后来我们才发现,他独占欲很强,不允许别人碰他的东西,还因为抢玩具打哭过大他一岁的堂哥。他爸口头教育他几次,他才气鼓鼓地让出玩具给别人玩,但只有一件小玩意儿不允许任何人碰。”

    “那是什么?”

    “不是什么特别的或者珍贵的玩具,是我从希斯罗机场顺手买的毛绒玩具,可能是只毛绒小羊,也可能是小兔子,我记不清了。他很喜欢那个玩偶的手感,不允许任何人碰它。我问他,还记不记得这是我买给他的。他说这个玩偶生就和他在一起的,不是任何人送给他的。我说我拿三个新的玩偶和他换,他像匹小狼,龇牙咧嘴说打死也不换。”

    “那个他有很深感情的玩偶还在吗?”

    “钟子炀有个表姐,小的时候也很顽皮,她趁钟子炀午睡,偷偷用口红给玩偶的鼻子涂了色,还画了个鲜红的嘴唇。钟子炀醒了以后找不到毛绒玩具大哭大叫,他表姐吓得把玩偶塞进他怀里,试图安抚他。一看到自己的东西被人涂脏了,钟子炀几乎崩溃,说要杀了她。阿姨过来哄他,还说可以拿走帮他洗干净,他怎么也不愿意。”

    护士过来利落地拔掉针头,郑嵘一边道谢,一边扭过头又问钟律新:“最后洗干净了吗?”

    “被他扔到客厅的落地窗边一把火烧了。玩偶的火燎到窗帘,最后整面墙和那片玻璃都被熏黑了。还好阿姨训练有素,及时用灭火器浇灭了火。自那天以后,他表姐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钟律新站起身,衣裤不见一丝褶皱,“走吧,我陪你去超市买牛奶,然后再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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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餐桌上的空披萨盒,郑嵘终于心安一些。他把袋子放在桌上,说:“对不起,回来晚了。”

    钟子炀瞪了他一眼,说:“你去哪了?”

    “超市。”

    “去郊区的超市了?往返两个多小时?打电话也不接。”

    “牛奶不小心都碎了,我又折回去重新买了。手机没电了。”

    钟子炀咬牙切齿道:“去医院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不会是把哪个妞肚子搞大了,偷偷带着去堕胎吧。”他的手机绑定着郑嵘的手机定位,轻易就能看到郑嵘的行动轨迹。

    “我生活里除了你,什么时候有过别人?”郑嵘心底萌生出一些微的恶意,“如果真有人怀了我的孩子,我肯定会和她结婚。”

    电话又催促地响着,钟子炀不耐烦地接起,说:“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从郑嵘身边路过时,钟子炀伏在他耳边狠声说:“那我就在你结婚那天把你劫走,四肢全部打断,让你这辈子都躺在我地下室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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